19. 拾玖 论命苦
与此同时，魄散城，城主府。
少城主靠在软榻上，简单的黑色斗篷也遮掩不住优越的身材曲线，他吊儿郎当地跷着脚，听着手下的汇报。
“少城主，咱们的人已经和青岚洲的落霞宗和黑水门接上了头，他们都表示愿意归顺。”黑衣人低着头，语气恭敬。
少城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桃花眼微微眯起：“落霞宗？黑水门？呵，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榻边的扶手：“告诉他们，想要好处，可以。但必须先给我办一件事。”
“少城主请吩咐。”黑衣人连忙应道。
少城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要他们去九霄宗的万器冢秘境一趟。”
黑衣人一愣：“万器冢？可是那秘境只有内门以上的弟子才能进入，而且九霄宗防守严密，我们的人恐怕很难混进去。”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少城主摆了摆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丢给黑衣人，“拿着这个，去找一个叫白炽的弟子。他会帮你们的，内应外合，明白?”
黑衣人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骷髅头，极具艺术效果。
看得出刻下他的人极力想把这颗头刻的好看些。
黑衣人梦苑：……
这一看就是自家少城主的手笔。
“是，属下明白。”
“另外，”少城主的眼神变得冰冷，“我要他们在秘境里，找到一件特殊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你们无需知道，但你们会感觉到它的气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东西对我很重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手。如果遇到阻碍……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梦苑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退下。
洞府内只剩下少城主一人，他缓缓揭开兜帽，露出那张过分妖艳昳丽的脸。
“那把剑……万器冢……呵，只要本座拿到那把剑……”他轻声呢喃，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阴狠，“用不了多久，整个青岚洲，都会成为本座的囊中之物。”
——
数月后。
“哦哟阎业／阎师弟早啊！”
阎业头疼地看着蹲在自己厢房门口嘎吱嘎吱咬煎饼的话唠二人组。
“我说……马上就要进入万器冢了，你们两个还有闲心啃煎饼?！”阎业近来又恢复了食用辟谷丹辛苦修炼的日子，看到此情此景可谓是眼馋至极。
他这几个月辗转于剑锋、法峰以及符峰之间，青峰、流云、墨砚轮流折磨他，阎业曾几度怀疑这样下去一代天骄便要就此陨落了。
同时加上檀誉给的《疾风步》加持，他的速度、力量、灵活性都有的大幅度的提升。
修为嘛，已达筑基初期水平。
如此神速的进展是他没想到的，不过大概是封印的缘故，他的修为看上去似乎还是炼气后期，八九层模样。
不过即便如此在旁人眼中也算得上是天才了。
青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同时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占有欲，整日同流云争吵不休，论题千篇一律的都是——
这好徒弟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墨砚总是趁他们争吵，偷偷掳走阎业。
“好徒儿~今日为师教你爆破符呀~”
陆煜川不止一次表示墨砚长老偏心偏到胃里去了……
“对了，陆煜川今日又没来?”
“又被他那李师兄逮着了。”皓月嚼着饼，口齿不清。
李师兄，阎业如今差不多了解了。
那人是同檀誉并列的，九霄宗大师兄，从缘长老（山羊胡长老）的亲传大弟子。
变异天灵根，偏偏修的是体修。
阎业从未见过他，但只听描述也实在令人咋舌。
李师兄对陆煜川的管控欲很强，比亲爹还强，毕竟当年是他把小小一团的陆煜川捡回来培养的。
小小陆便从小遭受非人的折磨。
对这位亲如兄长亲如老父的师兄可谓是又爱又恨又怕又尊敬。
几个月前李师兄为首的数十名核心弟子外出办事，其实是进入了一个新的秘境探索。这几日回宗，陆煜川便经常见不到影儿了。
——
“行了，别吃了，再不去集合点就该迟到了。”阎业无奈地催促道，顺手帮许念念拂掉了嘴角的饼渣。
皓月不舍地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走走走！秘境探险，我来啦！”许念念也蹦蹦跳跳地跟上，还回头冲阎业做了个鬼脸。
阎业：……怎么感觉陆煜川不在更心累了呢。
三人快步走向演武场，一路上遇到不少同样赶往集合点的内门弟子，每一个人都面上带笑，满是兴奋。
到了演武场，只见华菁长老已经站在高台上，身边还跟着几位负责安全保护的金丹期长老。
演武场中央，一个巨大的传送阵已经布置完毕，阵眼处镶嵌着几颗莹白色的灵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即将到来的秘境之行。
“奇怪，陆煜川怎么还没来？”阎业扫了一圈人群，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担心。
皓月挠了挠头：“该不会是被李师兄关起来了吧？上次他就因为偷偷画放屁符，被李师兄罚抄了一百遍门规。”
许念念眨了眨眼：“要不我们去找找他？”
“来不及了，华菁长老要讲话了。”阎业摇了摇头，指了指高台上的华菁长老。
果然，华菁长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安静！今日召集尔等，是为前往万器冢秘境之事。万器冢乃上古遗迹，内藏无数神兵利器，但也危机四伏，妖兽横行，更有上古禁制遍布其中。”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此次进入秘境，尔等需谨记三点：第一，不得擅自脱离队伍，若遇危险，需及时向带队长老求助；第二，秘境之中宝物虽多，但需量力而行，不可贪多冒进；第三，严禁同门相残，若有违反者，逐出宗门，永不录用！”
华菁长老的声音带着元婴期修士的威压，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弟子们纷纷噤声，认真聆听着注意事项。
“另外，秘境开启时间为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是否找到本命武器，都必须回到传送阵集合，逾期未归者，后果自负。”华菁长老补充道，“好了，话不多说，现在，所有人按照修为高低，依次进入传送阵！”
弟子们立刻排起队伍，有序地走进传送阵。
阎业看了一眼许念念和皓月，笑着说：“走吧，我们也进去。没想到你们俩进步这么快，一个炼气七层，一个炼气六层，看来这几个月没少下功夫。”
皓月得意地扬了扬头：“那是！为了我的本命剑，我可是天天修炼到后半夜！”
许念念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也很努力好不好！争取在秘境里找到趁手的武器！”
三人随着人流走进传送阵，阎业再次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陆煜川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他们四个本来可是计划着一起行动呢。
他拿出传音符，想给陆煜川传话，却发现传音符根本无法使用，显然是秘境入口附近有禁制干扰。
“算了，或许他有别的办法进去。”阎业叹了口气，收起传音符，集中精神等待传送。
随着华菁长老一声令下，几位带队长老同时注入灵力，传送阵瞬间光芒大盛，刺眼的白光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阎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
万器冢。
阎业三人传送落地，最先感受到的是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灵气，混杂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眼前并非想象中堆满兵器的荒芜之地，反而是一片茂密得惊人的原始森林。
万器冢，也只是个代称罢了。阎业觉得并不贴切，谁会将万器冢和这样一个茂密森林联想到一起?
参天古木的树干粗壮得需数人合抱，枝叶交错，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斑驳光点。
林间藤蔓缠绕，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妖兽的低吼，充满了生机。
以及未知的危险。
“哇！这地方酷毙了！”皓月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农村土包进城似的，“比问道峰有意思多了！”
许念念更是兴奋，刚落地就跟只松鼠一样，东跑跑西跳跳，一会儿蹲下来戳戳会发光的蘑菇，一会儿又伸手去够藤蔓上挂着的彩色果子。
“喂！别乱碰！”阎业连忙拉住她，“这秘境里的东西大多有古怪，小心有毒。”
他此刻的感官远比另外两人敏锐，大乘期的神魂让他能隐约捕捉到空气中流动的微弱灵力波动，甚至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熟悉又遥远的呼唤。
不破！
阎业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朝着感应来源的方向望去，只见密林深处雾气缭绕，看不真切。看来，他的本命剑极有可能就在这片秘境之中。
“知道啦知道啦。”许念念暗戳戳翻了个白眼，乖乖地回到阎业身边，不过眼睛里的好奇分毫未减。
华菁长老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秘境上空回荡：“秘境已开启，祝各位好运！一个月后，在此地集合！”
声音落下，便彻底消失，只留下秘境中的众人各怀心思。
“走吧，我们先往林子深处探探。”阎业定了定神，“皓月师兄，你土灵根擅长防御，走在前面；念念，你身手灵活，负责警戒四周；我断后。”
“好嘞！”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立刻进入状态。
——
三人刚走没多远，林间突然窜出几只通体雪白的兔子。
准确来说，是长着獠牙和利爪的雪牙兔。
它们的体型比普通兔子大上一圈，红着眼睛，发出“呜呜”的威胁声，显然是低阶妖兽。
“来得正好！让我练练手！”皓月摩拳擦掌，不退反进，双拳紧握，土黄色的灵力萦绕其上，狠狠朝着最前面那只雪牙兔砸去。
“砰！”一拳下去，雪牙兔被砸得晕头转向，身体瞬间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