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七、那副画的钥匙
“情况怎么样?”燧人指挥中心丁参谋长看着一旁的秦野。
“报告目前一切正常“共工”已经开始最后的自检状态随时可以发动。”
“所有武器已经接入九章同步控制误差将会控制在两秒钟以内。”
“三块大陆所有的防线也都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很好。”丁参谋长点点头。
“**大陆那边怎么样了?虫族有没有新的变化?”
“目前还没有观察到任何变化由于**大陆的烟雾遮挡我们还是无法确认虫族的具体动向。”
“不过根据量子共鸣系统的判断虫族并没有进行新的母虫数量增殖母虫信号还是维持在四十个。”
“那只特殊的母虫似乎真的在等待传送门的开启。”
“不要大意。”丁参谋长的表情非常认真。
“那只特殊母虫不可能毫无动静。”
他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屏幕那是通过设在地面上的观察装置拍到的“共工”的影像。
“它吞噬了那么多的人类不可能对于我们的太空技术一无所知。”
“共工现在已经处于可以在地面上凭借肉眼看到的状态虫族不可能看不到。”
“为什么它们没有采取任何对应的手段?”
丁参谋长像是在问秦野又仿佛是自言自语的样子。
他转过身
“虫族尤其是那只挣脱了枷锁的母虫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其目的。”
“上一次大规模进攻看似猛烈实则以大量母虫和虫群换取了我们的资源损失和对我们反应模式的深度测试。”
“它付了门票看了表演现在该轮到它出牌的时候它却安静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啊。”
秦野调出了最近七十二小时**大陆周边的所有监控数据包括能量波动、地下震动、海流异常、甚至高空稀薄
大气层的成分分析。
“所有的外围监测都显示虫族活动降到了近半年来的最低点。”
“海幕防线外的零星接触几乎消失连以往那些近乎**式的侦察渗透都停止了。”
“它们就像就像真的在严格遵守那份“停火协议”一样。”
“遵守协议?”丁参谋长哼了一声。
“你们信吗?”
“那只母虫
“它的安静只意味着一件事。”
“它在准备一些我们很有可能没有注意到或者根本不知道的东西。”
一位负责情报分析的少将开口道:“丁参谋长我们推演过几种可能。”
“第一它可能在地下进行超大规模的兵力集结和改造准备在“共工”攻击力场、我们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发动前所未有的地底突袭直**们各大陆腹地甚至直接攻击遗迹。”
“第二”另一位参谋接口“它可能在利用这段时间全力破解或干扰“共工”系统本身。”
“它任由我们完成“共工”系统却不做任何阻碍很有可能想利用“共工”系统。”
“它上次明确警告过我们不要再尝试太空工程否则自取灭亡很可能是一种心理战。”
““共工”的核心技术原理尤其是蒲公英线圈与力场的共振机制部分源于对遗迹和力场的研究。”
“母虫作为虫族目前的最高控制者是否掌握着某种针对性的反制手段?”
“比如某种能够诱发‘共工’系统内部共振崩溃的频率或者直接改变“共工”的指向?”
丁参谋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战术台的边缘。
这正是他最深的隐忧。
母虫的警告言犹在耳而人类对虫族尤其是这只特殊母虫所掌握的一切了解仍处于盲人摸象的阶段。
“九章和周髀一号对“共工”系统的抗干扰模拟结果如何?”
万院长立刻回答:“进行了超过三万次模拟攻击推演,包括已知的所有虫族攻击模式、信息素干扰、生物电磁脉冲等。
“在预设的七重冗余防护和动态频率调整机制下,“共工系统被外部干扰导致整体失效的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七。
但是他顿了顿,“所有模拟都基于我们已知的虫族手段。
“如果母虫掌握着我们完全未知的更高层面的攻击方式,比如直接针对超导材料本身在特定能量场下的稳定性,或者某种超出我们理解的扰动,我们的模型无法涵盖。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虫族似乎被它们的创造者限定了科技水平,它们无法使用那些**大陆的特殊设备,也没办法依靠自己来发展科技。
“至少在那只特殊的母虫出现前应该如此。万院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第三种可能,丁参谋长缓缓道,声音低沉,“它在等,等我们打开共工系统。
他调出了远古遗迹周边的实时监控画面。
“母虫的核心诉求是离开,它所有行动的终极目标,都是那个遗迹的传送门。
“它如此配合,甚至容忍‘共工’这样明显的攻击性武器在它头顶成型,会不会是因为,它判断“共工根本无法真正威胁到它?
“或者,它需要我们完成某个步骤?
秦野若有所思:“您是说,它可能在利用“共工?
“就像它利用那些叛徒的记忆来了解我们一样?
“它需要“共工去冲击力场,或者会利用“共工来完成一个它的目的?
“触周计划无论成败,都可能为它打开某种,它自己无法打开的锁?
这个猜测让指挥中心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与一个思维模式部分源自人类中最狡猾贪婪个体,且掌握着超越人类当前理解力量的对手博弈,每一步都仿佛在深渊边缘行走,你不知道哪一块看似坚实的岩石,其实是它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丁参谋长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右手边那个空着的座
位。
那是李云枢的位置。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一直忙碌着的李云枢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就那样呆立在原地。
“我感觉到了那幅画”
“它在呼唤或者说在提示我。”
“遗迹充能的关键节点可能不仅仅是能量读条满格那么简单。”
“我现在必须去那里钥匙可能马上就要出现了!”
李云枢的重生与那幅隐藏了大量信息的画始终是这场残酷战争中一个无法用现有科学完全解释的变量。
丁参谋长是纯粹的军人信奉钢铁与火焰但对李云枢的直觉他也抱有相当的信任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创造者”、“主宰”等超越常规层面的谜团时。
“希望云枢能找到点什么.”丁参谋长心中默念压下翻涌的思绪。
现在不是依赖玄妙预感的时候是钢铁与意志碰撞的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来。
“所有猜测都有道理但也都无法证实虫族在暗处拥有主场和信息优势我们不可能猜透它的所有布局。”
“但我们有自己的节奏有自己的王牌。”
“共工已经就位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消耗巨量的资源和维持能量庞大的结构在轨道上面临微陨石、太阳风、引力摄动等诸多挑战不可能长时间保持最佳战斗状态。”
“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他站直身体环视着整个指挥中心“纠结于敌人的沉默没有意义。”
“我们要做的是确保自己的剑足够锋利出剑的时机足够精准挥剑的决心足够彻底。”
“无论虫族藏着什么后手我们要做的就是用绝对的力量砸碎它预设的任何棋盘!”
“秦野!”
“到!”
“命令“触周计划”控制中心启动最终阶段自检流程精确到每一个蒲公英线圈单元。”
“我要在接下来的二十三小时内收到至少三轮完整无异常的报告。”
“是!”
“通知所有接入“断柱”行动的打击单元保持最高戒备但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
“最终攻击指令将由“共工”系统触发通过量子加密信道同步下达无需确认由九章直接执行。”
“是!”
“联络遗迹守卫部队和李云枢”丁参谋长顿了顿。
“告知他们行动进入最终倒计时。”
“让他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
这句话含义深远既是告知作战时间也是在提醒李云枢无论他在追寻什么答案时间窗口正在关闭。
命令一条条发出紧张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但混乱已被压至最低。
丁参谋长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落在中央大屏幕的倒计时上——
二十二小时三十一分十六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份自检报告传来都让众人的心弦稍稍放松一丝又旋即绷得更紧。
倒计时十七小时特殊遗迹第三层。
中央那台巨大的球形设备表面无数道幽蓝色的能量流沿着既定纹路缓慢流淌汇聚向顶端。
一旁的能量指针
距离彻底填满还有几乎看不到的一丝距离。
李云枢站在设备旁右手掌心紧贴着那台设备的外壳这是他上一次激活那幅画的姿势。
他的左手抬起手腕上的第七代手环则直接显示着那幅画。
此时他总感觉画中的细节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无论你是什么是谁留下的信息.”李云枢盯着手环屏幕上的画低声自语试图看穿这幅跨越了时空甚至可能不止时空传递给他的图像背后隐藏的真实。
“现在是时候了。”
“信息.提示或者警告来吧!”
然而除了那越来越强烈的呼唤感画本身并无任**的变化。
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比直面虫潮更令人焦灼。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快要出现,就像暴风雨前极度压抑的宁静,可钥匙孔在哪里,门又在哪里?
“李总指挥!”负责遗迹守卫的最高指挥官徐启快步走近,手中的战术平板上显示着最新的通知。
他将平板举到李云枢眼前,“燧人指挥中心急电,“断柱”行动最终确认,倒计时同步。”
李云枢快速扫过信息。
上面简洁列出了丁参谋长的核心担忧,虫族异常沉默的多种推测、对“共工”可能被利用或存在未知风险的评估,以及那句沉重的“做好一切准备”。
信息的末尾,是鲜红的倒计时数字,与指挥中心主屏幕同步。
时间,真的不多了。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作为燧人指挥中心的副指挥,他理应在那钢铁与意志碰撞的核心,与战友们一同面对最终时刻。
这里的等待,这玄乎的“预感”,万一只是错觉,万一错过了最后的关键决策
他几乎要转身立刻返回。
但就在这一刹那,掌心下的设备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颤,同时,脑海中的“呼唤”感陡然增强,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明确的“挽留”和“等待”的意念,牢牢地钉住了他的脚步。
那幅投影出的画卷,边缘似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走?还是留?
李云枢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报告指挥中心,”李云枢最终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沙哑。
“我仍处遗迹三层,感应强烈,暂无法脱离,我将坚守至最后时刻。”
“祝胜利!”
信息发出。
他选择了信任这份无法言喻的直觉,将人类的终极一击完全托付给了指挥中心的同袍,而自己,则留在这个可能隐藏着另一把“钥匙”的地方,进行一场可能愚蠢的**。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
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
球形设备的能量指针终于抵近了终点,设备本身开始由内而外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柔和白光。
倒计时
01:00:59
01:00:09
李云枢死死盯着盯着即将满格的指针。
突然——
毫无征兆地,他眼前骤然一黑。
不是昏迷,而是视野被彻底剥夺,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深邃黑暗。
在这绝对的黑暗中,那幅“画”却无比清晰地“亮”了起来,并非投影,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的视觉神经乃至意识深处。
紧接着
轰!!!
难以想象的海量信息,并非通过视觉、听觉等任何常规感官,而是以一种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轰然涌入李云枢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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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比直面虫潮更令人焦灼。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快要出现,就像暴风雨前极度压抑的宁静,可钥匙孔在哪里,门又在哪里?
“李总指挥!”负责遗迹守卫的最高指挥官徐启快步走近,手中的战术平板上显示着最新的通知。
他将平板举到李云枢眼前,“燧人指挥中心急电,“断柱”行动最终确认,倒计时同步。”
李云枢快速扫过信息。
上面简洁列出了丁参谋长的核心担忧,虫族异常沉默的多种推测、对“共工”可能被利用或存在未知风险的评估,以及那句沉重的“做好一切准备”。
信息的末尾,是鲜红的倒计时数字,与指挥中心主屏幕同步。
时间,真的不多了。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作为燧人指挥中心的副指挥,他理应在那钢铁与意志碰撞的核心,与战友们一同面对最终时刻。
这里的等待,这玄乎的“预感”,万一只是错觉,万一错过了最后的关键决策
他几乎要转身立刻返回。
但就在这一刹那,掌心下的设备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颤,同时,脑海中的“呼唤”感陡然增强,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明确的“挽留”和“等待”的意念,牢牢地钉住了他的脚步。
那幅投影出的画卷,边缘似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走?还是留?
李云枢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报告指挥中心,”李云枢最终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