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第一名帮第二名，要是换了其他人，顾卿还得感谢人家。
但这个人是林谢……
林谢已经走到了餐桌旁，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
他没看顾卿，却用行动默认了文慧的安排。
顾卿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的挪到了餐桌边，在离林谢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满脑子想得都是，他才刚刚好一点的病情，千万别再严重了。
她的练习册，放在桌子的中间。
下一秒，一只手伸过来，将本子拉到了自己面前。
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清晰，是属于林谢的。
顾卿低着头，视线只敢落在自己面前一小块桌面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在她耳边，最清晰的，是林谢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他清浅平稳的呼吸。
时间像是被无限的拉长。
直到顾卿确定林谢没有因为自己而变得紧张后，才抬起了眼睛，试探着朝他看了过去。
声音微微颤动的开口：“你、还好吗？”
落入眼帘里的人，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就想以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臆想而已。
林谢依旧还是那么的温和、稳定，和优秀。
“嗯。”
林谢回答的声音很轻，在顾卿胡思乱想的时候，根本就听不清。
“这一题，辅助线错了。”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他将练习册往顾卿的方向推了些，伸出食指，点在几何图错误的位置。
“从B点向AC边做垂线，构成两个直角三角形，比你用正弦函数解要快。”
他的解释清晰，逻辑分明。
顾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脑子却有些发懵
她不是没有听懂。
甚至林谢讲的思路比老师更加巧妙，只是她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中。
身边的这个人，存在感太强了。
以前同桌时，各做各的，还没有这个感觉。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像是洗过的衣服在阳光下晒过的味道。
干净，又让人无法忽视。
顾卿悄悄的将自己的椅子又往旁边挪了挪，椅腿与地面细微摩擦的声音，除了林谢，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林谢的动作停了，他转过头，看向顾卿。
“你怕我？”他也是不明白，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才让顾卿对自己避之不及？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算是已经和好？至少，关系该有些缓和。
顾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确实是怕。
林谢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他这幅样子，顾卿知道，他是有些生气了。
是那种独自一人，沉默的、无声的闷气。
这比他对着自己发脾气，更让顾卿觉得难受。
顾卿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他：“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会不会出现不自然的状态，我是说所有。”这个时候，隐瞒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
她也想要清楚的了解，林谢对自己，最真实的反应。
林谢看着她，过了几秒，才轻轻的摇头。
“没有。”
他回答的干脆。
“很久没有过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那种身体里本能的恐惧，开始消失了。
或许是从赵苒生病的时候开始，或许是更好。
也或者，是在KTV楼梯里，她那个决绝离开的背影。
但现在，他的身体，对着她，没有任何不良、不适的反应。
这几个字，让顾卿终于是放松下来了。
顾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习题册上，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请教问题了。
不然回到了学校，可就没机会了。
“这一步，我还是没明白。”
“这里，”林谢很有耐心，每一个步骤都能拆解开来，讲的细致，“这个公式应用的前提是……”
他们之间隔着距离，顾卿听得不是很清楚，便下意识地朝着他的位置挪了过去。
从前林谢不是没有给她讲过题，甚至比现在讲的还要细，那时候的自己不懂，一遍不行，林谢又耐着性子，给她讲第二遍。
只是从前的那个林谢，终究是不见了。
“叩、叩。”
顾卿的思绪有些发散，指节轻敲桌面的声音，让她瞬间收回了思绪。
“集中注意力。”
林谢清冽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顾卿这才重新将视线集中在了练习册上。
林谢将她的走神看得清楚，她放空的瞳孔里，渐渐漫上一层水汽，泛着微红。
可他的心，为什么会痛呢？
林谢没再多说，只是将刚刚说的话，又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顾卿听进去了。
顾卿顺着他的思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问题。
客厅里，其他人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但都离她的世界远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身边那道平稳清浅的呼吸。
一道题讲完，顾卿茅塞顿开。
她抬起头，刚想说声谢谢，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林谢看过来的视线。
林谢的眸色很深，像一潭静水，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顾卿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想要重新拉开距离。
林谢却先一步移开了视线，身体也靠回了椅背。
“这道题，差不多就是这样。”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是顾卿的错觉。
时间就在这一问一答中流逝。
直到王凤兰的声音响起：“好了，别学了，准备吃饭吧，大哥和嫂子也过来。”
顾卿这才发觉，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屋子里安装空调的师傅，早就已经离开了。
顾卿立刻慌乱的起身，收拾这桌面上的书本，逃也似的躲回了房间。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餐桌上唯一空着的位置，依旧还是她刚才坐的那一个，林谢身边的空位。
这顿饭，是难得的丰盛。
赵胜心里感激林建国，敬了不少的酒，顾卿只顾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林谢和顾卿坐着，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
可文慧看着，就是觉得，这两个孩子心里都是有对方，就是谁都没主动开口，尤其是自己那个傻儿子。
顾卿吃过了饭，放下筷子，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便拿着碗筷去了厨房。
等她出来的时候，林谢和文慧也已经离开了餐桌。
顾卿没打算过去，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卿卿。”
只是刚经过沙发，就被文慧叫住。
顾卿只好停下了脚步。
文慧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我看你这学了一上午，差不多够了，等会儿让林谢带你出去逛逛，看看电影什么的，咱们大人说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