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当龙王 147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雅青神经紧张得不行，听到声音差点昏过去，应真潇拍了拍她，打开门，门外是居委会大爷，手里提着两箱牛奶：“小张回来了啊。咦，小应也在？”
大爷是个时常穿着反光马甲，背着钓具，以钓鱼佬形象出现的黑黢黢老头。
他人不错，有责任心，水果之类的东西，有时拿来和他们这些独身在外的租客分享，顺便关照情况，提醒反诈用电安全之类的；但没见到过拿鱼出来。
有回应真潇和张雅青下班，遇到他提着桶回来，把手里单位发的福利塞给他，开玩笑说给两条鱼；大爷说去去去，他半年的渔获才够炸一盘小杂鱼，又说他们一直外勤，打听知不知道哪里有鱼。
张雅青还挺幽默，说大爷，我们是气象局，不是龙王庙，你找错地方了。
想到这里，应真潇笑了一下：“怎么了张叔，街道里有事吗？”
“没事。”张叔迫不及待：“小张啊，我早上看你男朋友拎着一条好大的鳜鱼回来了，小伙子怪内向的，问话也不回，他现在在家不？你快帮我问问，哪里钓的。”
他把牛奶往张雅青手里塞。
张雅青：……？
张雅青看看桌上的鳜鱼，嘴巴张成鸡蛋形状，崩溃道：“我哪来的……唔唔！”
应真潇淡定把她嘴捂上，朝大爷点头：“人没在家，等他回来我微信告诉你啊，大爷，现在禁渔呢，我们毕竟是公职人员，就，影响不大好你懂吧。”
她信口胡诌，其实江城禁渔不禁单人单杆，大部分钓鱼佬和大爷一样，是半年才凑得出一盘小杂鱼的慈善投喂员。
大爷了然，连连点头：“是，是，国家有规定。我先走了，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啊，有空来大爷家吃饭。”
他指了指牛奶，强调：“带你对象一起来！”
张雅青：……
她的表情逐渐麻木。
大爷走了，应真潇关上门，张雅青炸毛：“我靠！潇潇你听见没，他看到有个男的进了我家门！”
“什么男的。”应真潇说：“这充其量是个公的。”
张雅青：？
应真潇朝着厨房又是一句：“人走了，快出来。”
厨房里隐约传出一点悉悉梭梭的响动，在张雅青紧张的目光中，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青年，二十岁上下，脸颊还略带婴儿肥，英俊清秀，瞳孔墨绿色，看起来人畜无害。
张雅青：？
“不是，哥们你谁啊？”张雅青无心欣赏帅哥，崩溃：“你怎么在我家，哦不对，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厨房只有玻璃门，进门的时候她扫了一眼，里面还没人！狭小的橱柜根本不可能藏个这么大的活人。
青年表情茫然又委屈，自称是张雅青未婚夫，俊脸微红：“我们是未、未婚夫妻，我当然要在你家照顾你呀。而且我没有冒出来，我一直住在你家。”
张雅青快昏过去了。
应真潇挑眉，安抚她：“别怕，不是脏东西，他是一条小龙。大部分龙都是比较正派的，不会随便干坏事。”
应真潇刚进门就感觉到了，家里没有半点煞气，甚至连普通人家里和空气一样常见的隐约晦气都没有，反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乙木精气。
这说明，此地有龙。
张雅青：“你不是说世界上没鬼吗？！”
“那我没说世界上没龙啊。”应真潇摊手。
张雅青：……
她刚要崩溃，手机接到电话了，基于对结束荒谬现状，和现实世界产生联系的渴望，张雅青立马接起来，对面是李小雨，一边咔哒咔哒地点电脑，一边大着嗓门和她说话。
“我跟小贾说我遇到的事，他都吓坏了，说要找爸妈给我烧纸。”李小雨说：“就潇潇头最铁，嘴最硬，非说世界上没有鬼，好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张雅青：…………：）
应真潇微笑：D
张雅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挂断的电话，但是打完电话，她的崩溃确实被缓解了一些，尤其是应真潇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去，哥们你是……算了，管你是什么。”她疲惫地一抹脸：“我跟你不认识，也不是你未婚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大着胆子看向青年，青年没有恼羞成怒，只是露出茫然又委屈的表情，微微咬着嘴唇，还有点可爱。
应真潇：“别犯花痴。”
张雅青：……
她木着脸清除脑子里因为面对剧烈冲击不断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应真潇朝青年抬了抬下巴：“小朋友，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吓到人了。”
“对、对不起。”青年下意识说，顿了顿，强调：“你不要叫我小朋友，从人类的年龄来看，我有两百多岁，从龙族的年龄来看，我、我也成年了的！”
有一种十八岁少年硬装大人的倔强感。
应真潇慈爱地点点头，心里呵呵，还说不是小朋友，她年龄搞不好比这家伙爸妈还大。
青年开始自我介绍：“我、我叫梓……敖深，是雅青的未婚夫。”
应真潇敏锐：“你以前是龙王？”
“啊，对。”敖深有点不好意思：“梓江龙王。”
张雅青忍不住道：“我去，哥们，这还是地球吗？连龙王都出来了，玉皇大帝在哪里？雷公电母在哪里？应真湖龙女又在哪里？”
玉皇大帝老百姓都知道，猴子的死对头；雷公电母和龙女在气象系统相当知名，因为气象系统十分混沌，作业成功率比起科学，更多看老天爷脸色，他们经常调侃自己是职业道士，科学做法。
应真潇：在这里：D
敖深还当真了，认真解释：“玉皇陛下在天庭，雷公电母也在，我也没见过祂们本尊，只见过雷府的普通工作人员。龙女娘娘的话，可能在水府，也有可能在东海，我、我不大清楚。”
张雅青：……
妈的：）
“你别把龙王想得太高大上了。”应真潇说：“龙王就是个职称，类似于主任，地位高低取决于管理的水域，就像中央办公室主任是主任，街道办主任也是主任。”
她指了指敖深：“这家伙就是个街道办龙王。”
语气十分慈祥。
虽然确实不算厉害，但刚成年就能考上编制，不说年少有为，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娘娘一向欣赏优秀的小朋友。
张雅青一脸恍惚，总觉得梓江这个地名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问应真潇怎么知道这家伙是龙王的。
“他要不是龙王，就直接介绍自己是敖深了。”应真潇说：“有编制的才有姓氏，没编制的都姓敖。”
张雅青快被她一本正经的表情说服了，恍惚间真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有龙，荒诞得要命：“那龙族还挺势利眼的……我还以为只有人才热衷考公考编。”
“不是的。”敖深一本正经地和“未婚妻”解释：“龙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