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段枫玥大包小包的,卫霄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像是被三番五次揪了尾巴的野狼一样全身的毛都炸起来:“段枫玥,你又要跑?!”
他呲牙咧嘴,獠牙磨得咔咔响,双目赤红怒吼:“我真是想不明白!你那京城有什么好的?都这么些日子了,你还是忘不了,还铁了心要回去!段枫玥,你问问你自己,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我什么没给你?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我……”段枫玥惭愧地说不出话,卫霄步步紧逼,他苍白着脸后退,腿弯磕到床沿,登时身子一软,坐在了床上。
“我知道,嗬,我知道,我是土匪,你是国公府的大少爷,你看不上我。”卫霄突然冷笑起来,一把攥住段枫玥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我以为我对你好,就能把你捂热,你能讲点良心。没想到你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段枫玥不敢和卫霄要吃人的目光对视,一直偏着头,目光零落,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身体一抖,倔强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地反驳:“我不是……我没有!”
“你还狡辩!”卫霄简直要气晕过去了,他指着镜台上的瓶瓶罐罐说,“我的人你不想要,我给你买的东西你也看不上,逃跑都不带着!我就不该给你买,让你灰头土脸地过日子才好!还特意挑了我喝酒的日子,盼着我回来睡死过去你好跑是不是?”
他越说越激动,手劲儿用得越来越大,段枫玥觉得手腕骨都要断了,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抽噎着说:“卫霄,我手疼。”
“忍着!”卫霄恶狠狠地说,吐出一口酒气,旋即松开段枫玥的手,开始解衣带。
段枫玥的目光逐渐变得惊恐,他一边无措地往床里躲一边抖着声音问:“你、你要干嘛?”
“干你。”卫霄冷冷地说。段枫玥不可置信地张嘴,看唇形是个不字。
“我是土匪!土匪就是这样的!”卫霄知道他要说什么,瞬间炸毛地抢了话,“以前我对你太好了,你说不行,我就傻了吧唧的真就算了。现在看来,你刚来那天我就该要了你的身子,让你有家不能回,也不至于让你耍我那么多次!”
“不要,不要。”段枫玥疯狂摇头,却被卫霄攥住小腿一把抓到身下,男人强健的身躯压上来,段枫玥死命挣扎,却是丝毫不能撼动。
段枫玥用力推着卫霄的肩膀,卫霄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另一只手蹭开衣服的领口。
“嗯!”段枫玥激灵一下,浑身上下充满了恐慌和绝望。以前他能从卫霄手里逃过一劫,都是卫霄故意让着他,今天卫霄不愿意让了,他便一点也反抗不了……怎么办?怎么办!
段枫玥迷茫的视野摇晃,突然看到落在身边的鞭子,他睫毛颤动,想要阻止卫霄的手。
身下的人不再挣扎,卫霄只当他终于看清形势,硬邦邦着一张脸,却是松了几分束缚的力道。他含糊不清道:“早这么着不好吗?非要……嘶!”
脸庞一阵刺痛,卫霄愣了片刻,随即暴怒:“段枫玥!”
他一把捏住段枫玥的手腕,不顾对方的挣扎和抵触,一根根掰开紧攥的手指,把鞭子抢了过来。
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卫霄气得头昏脑胀,他居然拿鞭子抽他脸,就这么不愿意吗?!这鞭子可真是个晦气东西!既然如此……他冷笑几声,在段枫玥冲上来砸他手臂哭喊“你还给我!”的混乱中,手掌用力。
剧烈的喘息中,断裂的声音清晰可见。卫霄啪一声将鞭子残躯扔到还在燃烧的熏香盆中。段枫玥看着鞭子落入火中,脑子嗡一声,整张脸血色褪尽。
阿爹……他的阿爹。
他呆愣愣如遭雷劈之时,卫霄庞然的身躯将他压倒在床,而他甚至忘了如何反抗。他无力地推着卫霄的肩膀,想要去捡鞭子,说了无数句恳求的话,却无法改变什么。
炭火劈里啪啦燃烧着,熏香中参杂了一缕沉重的,名叫破灭的味道。
卫霄像只狗一样听不懂人话,段枫玥湿漉漉的肌肤上逐渐遍布触目惊心的痕迹。直到,那个让他做了好几天噩梦的东西再次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铺天盖地的窒息恐慌让他浑身一抖,勉强找回了三魂,却没了七魄。
段枫玥像是无助的浮萍,紧紧盯着朦胧视线里那点即将逝去的光亮,手指无力地朝着炭盆移动,声音嘶哑,喃喃道:“阿爹,救救玥哥儿,阿爹……”
破晓第一缕光透过窗,床上孤零零像潭死水的人影才动了一下,段枫玥彼一清醒,就打了一个冷颤,他顾不得衣不蔽体的狼藉,喃喃念叨着“鞭子……阿爹”,哆嗦着爬起来,冲向炭盆。
灰扑扑的光中,炭盆里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凉透了的香灰,而阿爹留给他的鞭子,已然被烧成了个干干净净。
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而那个填不满的缺口,从里往外泣着如血的眼泪,却没有流淌的出口。
巨大的悲愤从心底上涌,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形摇摇欲坠,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浴房里,两个小侍把段枫玥身上被扯得不像样的衣服脱掉,将人放进浴桶里,见到段枫玥身上的惨状后吃惊吸气。
“天啊,老爷这……他俩是吵架了吗?怎么……怎么能把人弄晕啊。”
段枫玥双眼紧闭着,仿若无知无觉。今早流水端着打好的洗脸水进房时吓了一跳,段枫玥衣衫褴褛地晕倒在地上,面色灰败,生机浅弱。他吓得当场摔了水盆,温热的水流了满地,直到浸湿脚面,流水才想起叫人,焦急地冲出去找行云。
行云之前是在秀才老爷家的姨娘身边伺候的,那姨娘容貌昳丽,歌伎出身,又手段了得,很是得宠,这种场面行云见过不少,刚进屋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气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让手足无措想要叫大夫的流水冷静下来,道:“这样的事声张出去,咱们公子就没法见人了。先把公子抱到浴房,洗个澡吧。”
段枫玥很明显遭受了一番磋磨,白皙的皮肤上暧昧痕迹触目惊心,胸口、后腰、腿根……遍布全身,让两个十几岁未经人事的小侍看了脸热。
他俩撩着水把段枫玥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洗干净,而后对视一眼,流水脸颊绯红,意有所指道:“那儿,还要洗吗?”
行云只犹豫一瞬,就点了头:“要的,不然公子会生病。”
两人一起把段枫玥翻过身去,藏在水面下难言的地方上,有几个牙印和吻痕,微微敞开着,像是不能自然合拢一般。
流水咬了下唇,心一横,把手伸进水面,皱着眉毛半晌,惊讶抬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