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回到暖香居沈清禾就清醒了过来，守在她身边的太医把着脉刚要说些什么，沈清禾接过辛夷递来的冰，先道：“齐太医，近日许是药喝多了，我一入口便吐，不知可否改为食补，免得浪费了这么些好药。”

齐太医沉吟片刻应道：“小主方才是一时心急才昏厥，身子并无大碍，既然小主药用不下，食补也是可以的，微臣这就给小主开些方子。”

沈清禾感激道：“有劳齐太医了，琼琚，你送齐太医出去。”

琼琚连忙跟上，赶紧塞了一个钱袋到太医手上。

太医走后，辛夷蹲下身替她枕脉，眉心放松：“小主放心，确实没什么事，不用药也可，就是苦了小主要忍着些疼。”

沈清禾用冰敷着脸：“无事，不过几个巴掌，往后的日子能不用药便不用药，我是怕万一有孕，会害了孩子。”

辛夷点点头：“小主身子一向都好，有孕是早晚的事，小主不用忧心。”

沈清禾对自己倒是不忧心，但是对李珩的身体很忧心，他看着强健，但娶妻十年才得了三个孩子，比起先帝来子嗣可稀薄太多了，她娘家中有行医的亲戚，曾听说那些子嗣单薄的人家，多半是男子身子不大好，沈清禾就怕皇帝也是这种状况。

用冰敷过脸后，肿胀是褪了些，但依旧发红，甚至隐隐作紫，辛夷取出自制的薄荷膏：“这薄荷膏能去热镇痛，虽比不上太医院送来的白玉膏见效快，但胜在药性淡，对小主身体有益无害，明日小主脸上的上便能好上大半，只是涂在脸上有碍观瞻，不过小主放心，小旺子在宫外守着呢，若是皇上来奴婢就赶紧来给小主卸掉。”

沈清禾感觉脸上好多了，摆摆手：“让他回来吧，皇上今日多半是不会来了。”

辛夷不明白：“怎么会呢，小主您受了这等委屈……”

沈清禾想起来今日在慈宁宫听到的一番话，前朝上折催皇上生嫡子，而太后一看就与皇后关系一般，更偏宁贵人，既要压制太后，皇帝这几日就免不了要去景仁宫为皇后撑腰。

辛夷却红了眼睛：“小主你真是受罪了，都是奴婢没用。”

沈清禾安抚：“不过是些皮肉伤，你也好，银丹也好，琼琚也好，一个个都是机灵的，若不是你们，我也不能即刻脱险。”

说起这事，她看向沉默着站在一旁的周黎：“最重要的是周黎，今日若不是你，恐怕我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周黎只道：“奴才分内之事罢了。”

银丹却心直口快：“若不是周公公，我们恐怕连太宸宫都进不去呢，小主您不知道有多么惊险……”

沈清禾朝周黎感激笑笑，叫琼琚将内务府的人先回去后，挥退了所有宫人，只留周黎：“今日之事可是江公公相助？”

周黎点头：“今日若不是他在御前伺候，恐怕还不容易将消息递上去。”

沈清禾看着他不骄不躁的模样，心气顺了不少，御前有关系果然好办事，若今日是那乐意看风凉的陈德应，恐怕她脸烂了都不一定能等来建昭帝。真到时候木已沉舟，皇帝又能为她做些什么，惩罚太后吗，真是可笑。

但她对御前总是谨慎的，问他：“江公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可要打点一二？”

周黎沉吟道：“江公公平素最是雷厉风行，并不爱攀关系，若是送些贵重的恐不会收，但奴才瞧着江公公衣衫鞋履常有旧。”

沈清禾点头，看向他：“天越发冷了，你那里厚衣裳什么可都有？”

周黎嘴角溢出一丝笑：“多谢小主关心，奴才这里什么都不缺，小主无需为奴才忧心。”

沈清禾却又叫人给他做了两身棉衣，顺便给江公公准备了一些贴身衣物，为了避免误会，叫周黎亲自送过去，江公公开心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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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

贵妃、柳妃、婧嫔、舒答应四人齐聚一堂，柳妃气道：“贵妃姐姐，你瞧今日那仙美人，简直猖狂至极，你如此抬举她，她却只顾着恭维皇后，完全不顾你的面子，实在该死。”

舒答应应道：“柳妃娘娘说得有理，仙美人着实傲了些。”

郗贵妃捂着额头靠在座上：“唉，皇后毕竟是一宫之主，仙美人如今圣眷正浓，瞧不上本宫也是正常的，也不知道今日太后召她去作什么。”

“正常什么呀，”柳妃翻了个白眼，“你可是贵妃，我看你啊就是心太软，不过一个区区美人，这么给她面子作什么。”

郗贵妃只笑笑，婧嫔声音柔婉：“贵妃姐姐不必忧心，妾倒是觉得太后叫她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哦？”几人都看向她，婧嫔不慌不忙道，“若是想给仙美人作脸，何不叫整宫的人一齐去更为光彩，何必偷偷摸摸只叫皇后与仙美人。”

郗贵妃点头：“是这个道理。”

柳妃却不信，她揪着手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皇上许久没来我这了，贵妃姐姐，你说是不是因为上回罚仙美人那事，皇上怎的就这么偏心，贵妃姐姐，您可得帮我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啊。”

郗贵妃点头：“自然。”但嘴角的笑却淡了下来，柳妃能坐到二妃之一的高位，固然有家世相貌的原因，但也与郗贵妃的抬举脱不了干系，只是她再抬举，柳妃本人没这个能耐，她也是白抬举。

说到这个，除了贵妃，其他几人纷纷露出失落之色，婧嫔眼中忧郁一闪而过：“柳姐姐如此，我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