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白鸟同学，”小谷唯哆嗦着腿走了过来，手搭在白鸟秋的胳膊上，一副被吸干精气的样子，“下次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说着她打开了手上的小纸条。
［大家好，我是高一B班的白鸟秋。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
谢谢大家。］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废话，意外的简洁，但对小谷唯来说有点简洁过头了，幸好白鸟同学并没有在台上这么干，不然她非要减寿20年不可。
其实原本白鸟秋并没有想把自己的演讲稿交给老师的，只是看她的反应很有趣才塞进她手里的，而现在她从台上看到台下的沢田纲吉后，已经无暇顾及被她吓到的老师，一心想着一会儿回班怎么应对，对方应该已经认出她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让园子把她完美的伪装给破坏掉的！
在小谷唯一声声呼喊下，白鸟秋低头疾走着，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
“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话音刚落，白鸟秋就后悔了。
她觉得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冲动是魔鬼。
而她现在就是魔鬼的魔鬼。
“小秋要做阿纲的女朋友吗？”蓝波三两步的跑到他们中间，仰头看着他们，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似乎酝酿着某种恶作剧。
白鸟秋连忙否认：“怎么会呢，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当真的。
“可以哟。”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少年宛如冬日暖阳的眸子溢满笑意，似乎是怕她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句，“可、以、哟，我说可以哟。”
“嗡——”的一声闷响。
白鸟秋感觉她的脑子就要爆炸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的涌动、叫嚣，像是坠入无尽深海一样，四肢的僵硬和海水的咸腥揉碎在一起，裹挟着她坠入更深的海底。
“那个……这、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因为我的无礼要求让你心情不愉快了，我可以道歉的。”
“没必要开这种玩笑的，真的。”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无所适从的往后退了几步，拎着购物袋的手紧了几分。
一定是刚才吃冰棒吃的该快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不然她为什么会听到有人会答应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告白呢？或者这一切都是梦，她很有可能是玩累了靠在小兰身上睡着做的梦，如果这不是现实世界的话就说的通了……
白鸟秋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着，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更浓，隐约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后像泄气的皮球一样问：“你不是开玩笑的对吧？”
沢田纲吉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垮了白鸟秋最后的防备。
“是的，我想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是认真的。”
他没有上前，而是站在白鸟秋认为安全的范围内和她进行对话，两人之间能躺下三个蓝波，他坦然道：“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呢。”
白鸟秋哑然。
她是什么看起来很变态的人吗？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她不对，但她刚说完就后悔也及时的说了是开玩笑的话，就是话没有说完，如果她真的想谈恋爱的话，那干嘛还要拒绝老爷子一开始的相亲安排，毕竟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不同。
说实话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明白刚才她为什么会那么冲动的问出口，和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的视线在扫过那双暖褐色的眼眸时，恍然大悟。
或许是这双眼睛太像之前见过的那个人，一样的温暖澄澈，犹如冬日暖阳照亮她的世界。
“这一切都是误会。”白鸟秋扶额，有种语言不通的无力感。
“你可以理解为我就是一时嘴嗨，然后一秃噜就说出口了，当不得真的。”就在她还在想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被风送到耳畔。
“那你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沢田纲吉指的是‘一见面就告白’的行为。
白鸟秋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这个上面来，“当然不是啊，今天是第一次……”她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他笑了，这个看起来很绅士的少年露出了比夏天的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就是认真的喽。”
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而是只对他这样，那就是认真的、独属于他一份的。
白鸟秋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被他想成这个样子，但还是想垂死挣扎一番。
“不是，你能不能认真听人把话说完？”
“我在听啊，小秋说的话我都很认真的在听在思考。”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蓝波刚才不是说了吗？”
白鸟秋：……好像是啊。
“阿纲，你这是被小秋甩了吗？”
“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为什么会被甩掉？”
“因为小秋说那是开玩笑。”
“诶？上次蓝波也和一平开玩笑了，蓝波是不是也被甩掉了？”
“……蓝波你和一平是朋友，不存在甩不甩的问题。”
白鸟秋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想说出口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主要现在这种情况不管她干什么都对她是十分的不利。答应交往，那她就要把自己的时间分给男朋友一半，不答应交往，那她就是欺骗纯情少男的负心女。
她抬头看向正在和蓝波认真解释的少年，开始在心底怀疑自己。
为什么刚才见第一面的时候她会觉得对方是一个温润儒雅、纯真善良的不涉世事的绅士少年呢？这完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黑芝麻汤圆啊！
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很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扰，但我想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所以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吧。”打死她都不会再来这附近玩了！
“可——”
“喂？”
沢田纲吉还想说什么，但白鸟秋略带歉意地将手里的购物袋塞给他之后就慌不择路的跑路了。
“同学……”
“鸟同学……”
“白鸟同学！”
小谷唯使劲拽住白鸟秋的胳膊往回拉，脸都憋红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墙啊！虽然老师刚才说话有点大声了，但不至于撞墙吧？！”
白鸟秋发散的思绪收回，看着使出吃奶劲拽她的小谷唯和面前近在咫尺的墙壁，连忙止住脚步。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刚才有点走神。”
小谷唯松手擦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语重心长的劝解：“白鸟同学，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老师说，千万不能想不开啊。”随后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面前的墙壁，就差一点，差那么一点她的教师生涯就要毁掉了，然后米花町所有的老师都会知道她在上任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