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柳暗花明

姜明远沉吟片刻，又对那模糊人影吩咐道：“若清初入灵泉宗，虽是外门，亦不可让她受了委屈。你亲自去库房挑几件合用的护身法器和丹药，差稳妥之人给她送去。告诉她，家族是她后盾，专心修行，勿要坠了我姜家声威。”

这番安排，既是作为家主对族中优秀子弟的例行抚慰，做给二房和其他人看，显示他处事公允；更深一层，则是要将姜若清这颗棋子更牢固地握在手中，通过她，可以掌握更多灵泉宗的内部消息。

暗处传来恭敬的声音，“是，家主。属下明白。”

“去吧。”姜明远挥了挥手。

姜明远又独自坐了许久，姜晚、杂役处、十座灵脉还有那模糊的天道契约传闻，这几条线交织在一起，让他隐隐觉得，那个他一直轻视的草包侄女，或许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

与此同时，姜晚与通过考核的新弟子们一同，跟随一位面容冷峻的外门执事，踏进了灵泉宗的山门。

甫一进入，景象豁然开朗，与流云镇的烟火气截然不同。只见群峰竞秀，云雾在半山腰缱绻流淌，灵泉宗的弟子们御剑飞行，无数道流光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

仙鹤清唳，衔芝而过；灵泉飞瀑，如银河倒挂，轰鸣声却奇异地化作悦耳仙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至极的灵气，深吸一口，便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姜晚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何曾见过这等景象？她看得目瞪口呆，仿佛置身于IMAX特效拉满的仙侠巨制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不真实”。这就是真正的修仙世界吗？高耸入云、闪烁着符文光华的大殿，悬浮于空的岛屿亭台，一切都让她感到渺小又新奇。

领路的执事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语气平淡地介绍着：“此乃主峰区域，非内门弟子或持令不得随意踏足。尔等新晋外门弟子，居所在前方山腰平台。杂役处，还需再往下。”

随着执事驾起一道遁光，裹挟着众人下行，周围的灵气明显变得稀薄起来，景致也从仙气缭绕逐渐变得接地气。穿过一片外门弟子房舍区后，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山坳。

与内门和外门相比，杂役处所在的地方实在是非常一般。

内门弟子及核心区域位於灵气充沛的主峰山巅或另有峰主，外门弟子则居於主峰山腰，灵气尚可。而杂役处，被安置在山脚一处偏僻的角落，紧挨着负责宗门日常运转的诸多杂务机构。

这里没有御剑飞行的潇洒，只有无数穿着灰色杂役服的身影在忙碌：挑水、劈柴、照料灵田、清洗丹炉、处理妖兽，与之前的清灵仙气形成残酷对比。

姜晚简直欲哭无泪，对系统暗自腹诽，“早知道考核的时候就不那么保守了，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执事像一台工作多年的机器人，面无表情地将姜晚等人交给杂役处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便驾起遁光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管事领着所有新进的杂役弟子一边走一边道，“杂役处的规矩，每日需完成定额任务，方可获得基本修炼资源和膳食用度。任务由管事分配，完不成，扣资源；连续三日完不成，滚蛋。”

所有人都被递了一块石头和一本薄薄的书，石头上面刻着姓名和房间的号码，书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杂役须知》，不过姜晚暂时也没有时间研究这些。

“明日卯时，所有人去后勤堂领取任务。”管事说完，不再多看这些人一眼，转身离去。

姜晚推开自己要住的那扇门，这是一间有着七个室友的大通铺。同屋的弟子们大多面容疲惫，神色麻木，对于新来的姜晚，只是抽空瞥了一眼，便各忙各的去了。

若在以往，心高气傲的原主怕是早已暴跳如雷，觉得受了天大的屈辱。姜晚觉得她也快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沈翎和留下的纸条和血迹仿佛还在眼前，而那个灰袍男子意味深长的话语更是在她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姜晚甩甩头，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先活下去，赚灵石等他回来。或者等我有能力去找他。”

她翻开那本《杂役须知》，里面详细列举了各种杂役任务：清扫丹房残渣、喂养低阶灵兽、分拣草药、搬运物资，报酬都少得可怜，大多是几点宗门贡献或几块下品灵石。

但姜晚越看眼睛越来越亮，这对别人来说很地狱，但她不是啊，她有系统。

这里人多口杂，消息灵通，三教九流汇聚，反而是最容易隐藏身份、打探情报的地方。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