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破洋大盗
两边势力相对,转眼间大部分的佛僧都来到了假佛子身后,只留下尼姑一人背向众人。
楚含笑掂量着手中的楚王带,略带正气地质问道:“尼姑,如今真佛子归位,你大势已去,这不明不白得来的位子,是时候还回来了。”
尼姑鼻间轻哼,破口大骂道:“呵,我能坐上菩萨之位,全靠自己修来的佛光,你们这些人懂什么!”
她伸手吐出白烟,烟雾化为蛇形一半冲向村中人,一半竟是冲向众僧人,显然是想要一损俱损。佛子见状及时出手挡下,冷峻而不可置疑道:“阿尼!”
他回手衣袖:“你究竟是何时变得如此无法无天!你难道忘了,神山是为何建立的吗?”
“当年太祖征战南北,生灵涂炭,为求休养生息,天下百姓重建山神庙,各路佛子菩萨齐聚于此建立神山。神山建山之初,便是为了平息世间不平之事,护愿民间祈福之人。”
“如果没有百姓之声,晨钟将无法打响,暮鼓也再无所击,你引以为傲的佛光,全是靠百姓祈愿得来的,你如今这般,难道要背道而行吗?”
佛子第一次对她露出急迫的神情,但尼姑却不以为然,她早就对他不以为然了,停留在他身上的,也不过是年岁积累下来的无奈罢了。
“背道而行?哈哈哈,好一个背道而行。”她目眦尽裂,眼周显露一圈乌黑,“我何时,与你同道而行过?”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像是脱力之后挤出来的笑,话音未尽,门槛出传来一阵簌簌声。
“哒,哒,哒。”厚重而果断的拍掌声传了过来,高挑的身影逆着光,慢条斯理地走进烟雾中来,再一响,白烟瞬时破散开来。
楚含笑瞳孔微张,这个陌生的男子,竟然和铁面红袖有着一般无二的脸,只不过,这个男人脸上铺就了一层金粉,名为虚荣的金粉。
他穿着衣袖繁重却刺绣简约的衣裙,手上带着一副金丝黑皮,带着独眼的单框眼镜,短发利索秀丽地沉在脖湾。
唯一与这华贵气质相符的,便是他柔美的嗓音,他一进殿便如同蟒蛇一般盯上楚含笑,缓缓行了一礼,在看到她扭起的细眉后又破涕为笑:“原来是林大当家从山间掳回来的假小姐,久仰大名。”
这一笑,楚含笑便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假小姐称呼于她,说明此人定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再一步,说不定与派府兵前来贾虎山的背后之人有所联系。
林胥此时默默移到她身后,小声提示道:“玉面黑手,江湖第二人,你认识他的。”
楚含笑眼中含有些许不解,却还是装模做样地回了一礼:“原来是黑手大哥,久仰大名。”
听了这话,这位黑手大哥脸上微微触动,讪讪地回出一丝假笑,巧言令色道:“在下江湖第二人,玉面黑手,崔臣。”
崔臣?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似乎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她回应道:“崔大哥。”
不过这人此番前来,定然不是只为了和她打个招呼,果不其然,崔五臣恭礼之后便换上一副高傲的神情:“林大当家,好久不见。”
林胥勾起嘴角:“崔小弟,好久不见。”
崔臣脸上似乎又游离出道缝隙,他摆了摆手作罢,终于换上了正常的脸色,对着佛子道:“五叔,多年未见,你还是这幅生人勿进的模样。”
佛子回以一礼,道:“你这次来我这,恐怕是另有所谋。”
崔臣低笑道:“还是五叔了解我,此番侄儿前来不为别的,”他对着尼姑做出“请”的手势,道:“她与我倾城山多有往来,此番侄儿前来便是要将她带回山去。”
他观察着佛子的神色,却仍不见丝毫所动。
佛子眼底明暗交杂,道:“阿尼本就不是神山中人,早些离去,也好。”
崔臣会意而笑,抬手向着尼姑一打,片片风幡似动,难以看透的内力竟然瞬间将尼姑打晕,他轻笑着转身,对着林胥挑了挑头。
林胥放沉下颚,不言之间已尽万言。
他带着尼姑走出寺门,踏出去的一刻向后轻瞥。
楚含笑觉察到着微不可探的眼神,看向后面的冷玲珑,只见她脸若冰霜,眼底竟是冰渣子。
此间事了,佛子走到众人身前,微微行礼而言:“多谢各位相助,新神山才得以复新。”
林胥微微点头,楚含笑也知道这人一定是懒得多说话,只好替他行了礼,道:“无妨,既然是巡山礼,那便是林胥的分内所在,至于我们,”她朝着身后的父老乡亲默契道,“也都乐意相助。”
佛子浅笑,万般无言都汇聚在重焕新生的袈裟中,他放下了多年贴在脸上的冷淡,把心中的柔情一展无余:“含笑,真好听。原来你母亲当年用的是我取得名字,哈哈哈,也算是不枉着些年的交情了。”
捕捉到关于楚歌的消息,楚含笑立刻拉长了耳朵,她连声问道:“你说楚歌是我的亲生母亲,当真?”
佛子嘴角微微上扬:“当真。”
她接着道:“那你为何说‘含笑’是你为我取的?”
这番问下来,换了旁人只觉得不合礼数,但在佛子这里恰好可以打开他的心扉,他笑得两肩抖耸:“当年你母亲与那个破洋大盗的一夜情传的沸沸扬扬,只有我知道她哭了整整一夜,哈哈哈,哎,一个挥血沙场的奇女子,竟然也会为一个男子哭泣。”
“然后我就打笑她,让她以后有了心肝,取个好听点的名字,最好,是含‘笑’字的名。”
“这样,她再遇到难过的事,总会有人可以让她,含着笑。”
“哈哈哈,没想到,就是随口胡扯一句,她竟然还作了真。”
楚含笑听着这些往事,心底不知怎的莫名酸楚,似乎远处有个声音对着她呼唤,呼唤的东西,却是让她别为过去所挡,开心的,笑着向前走。
她微微愣神,收回心绪后,沉静了几分:“话又说回来,佛子应该不是你的真实身份吧。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与母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