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
抱着这样的伟大使命,沈涛耐心地传达了离婚这个方案。
沈时努力睁开肿得像核桃般的双眼,他的视力因为辣椒素的伤害极具退化,他再三确认说话的人确实是沈涛,只是不敢相信离婚这种窝囊话居然会从向来威严的沈涛嘴里跑出来。
“我不离!你他妈的…臭婊子,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步!老子要捏碎你的骨头!你别想跑!我告诉你,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老子一定会找到你,把你抽筋扒皮!让你后悔今天的所有行为!”
沈涛吓得赶紧捂住沈时的嘴,可是污言秽语还是不断地从指缝间溜出。
“你给我等着…你弄废我一条腿,我不会饶过你!你有种的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将来死的就是你…爸你把手拿开!她敢动我吗?她敢动我吗?她敢杀人吗?”
丁思南一脸淡然,一只手抓住沈艺,另一只手熟练地耍刀花,刀片最近的时候只距离他的咽喉不过半公分。
沈涛心惊胆战,丝毫不敢有越矩的动作。
“我不离!离了就称你的心了吧,你当我傻吗?我就是不离!爸你给我松开,快点!我们俩大男人联手还对付不了她?!爸!你听到没有?你干什么呀,唔唔唔…”
沈时挣扎着朝沈涛挪动身体,这个距离,只要老头子伸伸手,解了他的绳子是分分钟的事情。
腿上的伤口因为不适当的动作反复撕裂开,沈时咬着牙,嗜血的气场包裹着他,因受伤的刺激而将他癫狂的情绪推到了最高潮。
“傻女人,居然让我老爸来劝我?你会后悔的,你马上就会后悔的。爸,还不快点…”
沈涛遗憾地闭上眼。
沟通无果,将脏抹布塞回了沈时嘴里。
势不可挡的气势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同原地消失,沈时圆睁着眼,‘呜呜呜呜’语调飞扬表达不满,似在疯狂指责沈涛没来由的倒戈。
“儿子,你就点了头吧,算爸求你了,你点个头吧。”
沈涛抱着此生最大的耐性和最卑微的姿态,在丁思南注视下说得口干舌燥,外头的日光眼见着从刺眼变成了昏黄。
沈时就是固执得不肯同意。
沈涛真的急眼了。这个败家子到底有没有长脑子?现在只要同意离婚,沈家人就可以重获新生了,他难道非要跟全家人的命作对?要不是这个蠢货非要去玉城搞来这么一个大灾星,沈家何至于沦落至此?
这些想□□番从沈涛脑海里划过,敢怒不敢言的他,顿时觉得眼前鼻青脸肿,面黄肌瘦,嘴唇发白的儿子比魔鬼还恶毒,还可恶。
就是个大衰神!
‘啪!啪!’左右两个耳光。
“你还嫌家里不够惨吗?!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还想把家里害成什么样?!是不是要看到大家全死了你才满意?!”
沈涛情绪上头,疯了一般掐住沈时的脖子摇晃,任凭他的后脑勺哐哐哐地砸在杂物间的墙壁上。
沈时被折腾地差点翻了白眼,他目瞪口呆,停止了呼喊,他愣愣地转过头,震惊不已,无声地发出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明明是臭婊子做的坏事…我一心想要为家里好,为什么还是怪我?
一行热泪自眼角滑落。
他无声无息地点了点头。
沈涛:“儿子…你刚才是不是点头了?同意了?你再点一次头给爸看看,给小丁看看你的诚意。快,你再点一次头。”
沈时点点头,目光呆滞,黑如深潭。
“哈哈,小丁你看,我儿子同意了!哈哈哈!”
沈涛手舞足蹈,他捧着沈时青灰色沾满血污的脸,抹了把汗。
到底是自己儿子,一丝丝心疼在心里蔓延,沈涛鼓足勇气请求丁思南给沈时一口饭吃,至少得让他能活到办离婚吧。
丁思南漫不经心道:“你儿子不愿意,你没听到吗?他精神好着呢,要弄死我呢,要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他这个样子,像是饿的样子吗?”
沈涛魔怔了,凡是挡在他的生路面前的都无法容忍,他连连点头:“对对,饿他几顿就老实了,到时候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反对。”
丁思南面无表情地把该关起来的又关了起来,沈涛这个老狐狸的话,她听归听,做不得数。这一家人比鬼还精明,要让他们舍得吐出钱来,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松懈。
她自认为已是极尽所能地使出了‘雷霆’手段,沈时即便被她折磨成这样,还不是照样嘴硬?
曾经作为沈家人砧板上的鱼肉,她比谁都更了解这一家子刽子手的品性。
沈家人是稍有留情便会反扑的豺狼虎豹,他们没有心,没有情,没有德,没有义,他们是无赖,是土匪,是流氓。
自己只不过是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更何况,当年肚子上长达16公分那一刀伤口,还没让沈时尝尝滋味呢。
已经够客气了!
丁思南自打重生折腾到现在,就数这两天的精神最紧绷,每当面对沈家威胁的瞬间,脑海中总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推动着她。
‘不要怕,不要留情。大不了鱼死网破,还会比前世的结局更坏吗?沈家人都是纸老虎!一切受压迫的都要独立!我弱他强,我强他就弱!’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沈涛自认为谈妥了交易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想用这种站队方式来让她心软放松?一把年纪竟还这么天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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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颤颤巍巍走下绿皮火车,双腿因长时间的站立有些发软,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腌出味儿了。
外面是正午时分,头顶炎炎烈日,身上肌肉酸痛。
顶着双重折磨,他的脚步却丝毫不敢懈怠。
火车发车之后,倚在车厢门框上昏昏欲睡的齐修远被一通电话惊醒。
丁思南被沈家人带走了。
追求的对象的有老公,老公还是个家暴狂。
这样的事情摆在眼前,虞晓莲不是没想过齐修远会直接退缩或翻脸。
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们这批人里只有齐修远背景还可以,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男人念及大家是合作伙伴,利用人脉资源把丁思南先捞出来再说。
即便自己对他的反应抱有悲观态度,总得试一试。
拥挤的车厢里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燥热的,可他的内心冰如寒潭。
怎么突然就?
书中女主最大的噩梦降临,神不知鬼不觉,恰巧就在他被齐氏见不得人的私事绊住脚的时候。
他在外面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蹦跶到现在一天一夜没合眼,结果大后方的‘家’却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