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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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义勇短暂的鬼生里没多少鲜明有趣的记忆，关于人类社会的更是少之又少，因为他总在自己那座山上活跃，见到最多的人类也就是笨蛋人类夫妻了。义勇被蜜璃剑士和笨蛋夫妻带着到处走，也真的只是到处走，没有多和别人交流的意思。
路上遇到其他不认识的人类，一些是弱小的剑士，一些包裹严实，义勇听蜜璃介绍说是“隐”的成员，他仔细去看时，发现这些人类投过来的目光隐晦而强烈。义勇不太理解，可眨眨眼睛想要探究时，这些人类又逃走一样从他们旁边经过了。
“啊。啊。那个……晚上好，……我先走了。”不知第几个遇到的陌生人类期期艾艾地打着招呼，眼睛却直勾勾往义勇身上瞄，被注意到了又欲盖弥彰地找借口。
——难以理解。义勇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路过”的人类。被剑士抓来后，他还没有像现在一样外出走过这样远的距离，像个人偶一样被蜜璃剑士拉着一只手，笨蛋人类女人挽住他另一只手，再旁边是笨蛋猎户。
属于生命的温暖的温度传递到冰凉的手臂上，义勇的动作逐渐僵硬起来。
“你，”义勇低头看向被挽住的手臂，女人耐心地等他反应，“叫我和代就好啦。”她说不介意义勇称呼她别的，不称呼“和代”也没关系。义勇过了一会儿，别人以为他不会回应了才迟疑着说话了。
“和代……”他迟疑道，“和代姐姐？”不想叫她笨蛋女人，岁数相差不大称呼这个应该不会出错吧。女人很慌张不知所措地偏过头去了，但似乎不是因为生气，他于是又看向笨蛋猎户：“刚志大哥。”刚志大哥被会心一击击中了心脏。
山下刚志摸着后脑勺傻笑，义勇看着他，有点后悔，“笨蛋猎户”似乎更适合这个男人。但看着他朝自己笑，义勇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义勇没想过蝶屋的面积这么大。七拐八弯地走了一会儿路都记得差不多了，他们又听到某个屋里吵吵闹闹，义勇站在原地，看蜜璃和和代钻了进去又很快出来，跃跃欲试的样子。
甘露寺蜜璃很惊喜：“呐呐义勇先生！是小葵她们在做甜点呢！我也喜欢吃甜的东西！”往他这走了过来，义勇没躲过，浑身僵硬地被反常的巨力拉了进去，看和代指点几个女孩子加糖和牛奶比例的窍门。义勇不善言辞，原本想安静在外面等却被拉进来无措地站着，蝴蝶们和蜜璃和和代叽叽喳喳的，脸上蹭着面粉，就要开始做甜点了。
女性的思维为何如此跳脱？义勇不明白为什么会从散步忽然转换到做甜点上来。他求救地去找笨蛋刚志，刚志朝他笑了笑，“我去搬桌子。”
“……”他怔住了。怎么就这样了。从安静散步突然这样了。无人解救他，义勇只能独自思索脱身的办法，无声地后退向不起眼的角落。和代找了一圈才找到他，朝他笑着走过来。蝴蝶们也听到动静笑眯眯望过来，不害怕他吗。义勇任由两只手被和代握着，安静地偏过了头。
鬼的半张脸侧过去被埋进灯光造就的阴影里，红衣整洁利落，只是安静站着周身就被冰冷静谧的气质包裹。悄悄关注这边的人们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见他有些抗拒的神态，和代试探着，有些担忧，“怎么啦？不舒服吗？是这里太吵了？”
义勇沉默。
和代明白了，心疼地望着他：“对不……”被打断了，义勇被握着的手动了下碰了碰她。
“……”不需要对不起。义勇避开屋里人类关切地望着他的视线，声音低了一些，冷淡道：“我会添麻烦。”
他不会制做人类的食物，是这间屋子里多余的存在。
剑士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真的，有点想念剑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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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义勇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点难办。他脸上，头发上还粘着面粉和奶油，不太熟练，机械地用人类的仪器打发奶油，几次搞错步骤想放弃要逃走时又被和代、蜜璃剑士和蝴蝶们异口同声说做得很好。义勇自己都不相信了，他默默将自己这边的狼藉和人类整洁的桌面做对比，垂下睫毛保持沉默，继续艰难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
……
等月上梢头，各处动静归于静寂，蜜璃剑士、蝴蝶们都各自离开，义勇在门口拒绝了和代他们送自己回房间的建议。
义勇手里还拎着蝴蝶们专门留给自己的盒子，“你们走吧。”和代不放心地看着他，义勇稍微有点困惑，不明白和代为什么不放心。他只能试着解释为自己证明，“我会好好待着的。”
和代踮起脚把手放到了他的头上，义勇感到一丝惊讶，平静的表情几乎要因此出现破绽。
“富冈先生今晚有感到开心吗？”
“……”义勇望着她的眼睛，退开的冲动消失了，“……没有不开心。”他只有这个选项。
和代怜爱地抚平他翘起的一缕头发，“我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感到幸福。”
“……”
来自人类的感情过于炙热，义勇沉默地目送他们远去。他没像承诺的一样回房间，也不想逃走，缩小身体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门口台阶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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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风清，鬼杀队在夜里也有人在忙碌，义勇的屋子附近被特意隔出了安静的一隅，从他这里依稀能看到拐角不时走过的人类们。人或是鬼，都在这里生活着。自己作为一只鬼却被留在人类的腹地，义勇一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心底的迷茫与困惑无法祛除，他于是一边看月亮一边思考各种问题。
等视野里出现陌生人影时已经晚了一步了。发尾有青色渐变，长相清秀的人类少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俯视着他，和月亮一起进入了义勇的视野。
义勇：“……”眼睛睁大，呆住了。太突兀了没反应过来，残影掠过，手里一空装着甜点的盒子被人类少年随手拎走，少年拎着盒子面无表情地低头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