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烹犬
年轻的身体血气方刚,将从萤抵在药桌前,低头眉心拧起,薄唇抿着,是一副被倒捋了**的薄怒神情。
从萤也有些生气,只是两人挨得太近,他身上的热度隔着衣衫传给她,令她想起了某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一时双颊、耳朵、脖颈都浮起霞色绯红。
她恼恨地推他,反被捉住手腕锁在身后,轻轻一提就坐上了桌缘,一条钢筋铁骨般的腿挤进双膝之中。
更近了,他眼底的欲念不言而喻。
“你又这般!”从萤气得胸前起伏,屏息斥他:“自我来西州,你什么时候与我正经说过话?总是聊着聊着就……别的不论,起码晋王不会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
谢玄览勾唇轻嗤:“你以为他不想?他有心无力罢了,新婚夜他不是挺能折腾吗,第二天都惊动大夫了。”
从萤脑中轰然炸响,脸色红得滴血:“你怎么会知道,你——”
谢玄览说:“他能上我的身,我自然也能上他的身,有时候浑然不觉,有时又能如臂使指,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明白,你们做过几次,我也清楚……同我说说,阿萤,你觉得是他好,还是我好?”
从萤神情一
片空白,不知是震惊还是羞耻的缘故,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谢玄览笑了笑,低头来吻她,她的嘴唇又烫又软,像一抿即融的香脂,情难自禁地加重了几分力道,腰腹也暧昧不明地往前送。
“是我好,对不对?”
从萤实在受不住如此狂乱又悖伦的刺激,激烈地挣扎推他,此人却如恶咒般越缠越紧,箍得她几乎难以喘息。
“别动,伤口要被你挣开了,你还是安安静静骂我几句罢,这副躯壳俭省着折腾,否则我还能拿什么讨你喜欢?就真是处处不如他了。”他声音低哑,自嘲一般且笑且叹。
从萤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时候,他的话竟能像软刀子一般,直直往她心里捅。
好一会儿,从萤有气无力地说道:“天命弄人,这不是我的错。”
谢玄览点点头,贴着她耳边说道:
“当然不是你的错,是我与他的错,他错在贪得无厌,得你一世尚不知足,妄与天争,抢夺你的今世。”
“而我错在没有给他让路,没有成全你们,白白地蹉跎你,拖累你。”
自得知晋王就是前世自己后,谢玄览时时被这样的念头缠绕着。
倘若当年晋王棺前他没有砍断太霄道人的招魂幡没有害那金铃砸在晋王棺上是否他已被无知无觉地取代从此既早知世事又能怜她惜她。
她不必受自己的冷眼与质问不必在顾此与顾彼之间左右为难。
她能如愿以偿做个贞心守一的君子。
这样的念头想得多了绝望便如涨潮一般将他吞没。这世上连太霄道人那等废物都有用处独他……独他是个多余的人。
在酸涩涌出眼眶之前谢玄览捂住了从萤的眼睛低头横冲直撞地吻她仿佛如此就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燎人的情欲里泛着狠从萤挣扎着要说什么突然舌尖尝到一点冰凉的水滴是苦涩的她直直愣住了。
直到另一只手探入衣裙她浑身绷紧、舌根发麻犹豫着还是拦住了他。
她磕磕绊绊道:“这里……这里不行晚上回去……再……”
再什么?她说不出口想想眼前面对的未必只有谢玄览一人也许还有本该远在云京的晋王她就觉得浑身激灵头皮一阵接一阵地炸开。
幸好这时候有人来给她解围。
亲兵隔着屏风汇禀道:“大帅那西鞑公主要咬舌自尽!”
谢玄览放开从萤转过身去面向屏风不悦道:“不是把她下巴卸了吗?”
亲兵支支吾吾从萤接话道:“我让阿禾看着她也许是阿禾给她接回去的。”
谢玄览没有说什么拎过衣服穿戴好:“把她提到囚室我现在过去。”
谢玄览离开后从萤仍坐在药桌边缘兀自冷静了好一会儿直到心跳恢复如常。
她想起方才匆匆见了一面的西鞑公主便想起西州边境有关她的传言。
这位西鞑公主名叫萨兰朵意为“母亲一样的月光”。她的确如母亲一样将幼弟抚育成人助他从叔叔们手里夺回王位。她辅政期间重视内治建立城池、圈养牛马
这几年她的弟弟长大了想从姐姐手里夺回权柄所以反对姐姐的一切政见屡次派人挑衅大周与大周交恶。
弟弟闯了祸姐姐来善后萨兰朵第一任丈夫死在宣驸马刀下第二任丈夫死在谢玄览刀下如今她被迫自己亲征鼓舞士气可惜遇上谢玄览这尊杀神。
从萤听见从禾在外
面呼喊:“阿姐!阿姐!你在哪里!”
从萤整衣敛容走出去见从禾迎面奔来问道:“怎么了?”
从禾气得跺脚:“我没看住!他们把她拖走了我跟过去那谁把我撵出来!”
从萤与晋王成婚后从禾不好再喊谢玄览姐夫一律用“那谁”指代浑然不觉听起来更暧昧还在心里暗喜晋王听见了也不知情。
从禾说:“我可看见了他们在烧烙铁还往盐水里浸倒刺鞭子哎呀好可怕!”
这是打算刑讯逼供了。
从萤思忖片刻牵起阿禾的手道:“走咱们去看看。”
囚室在军营偏角是向下挖出的大地窖只在顶上挖开洞透风即使白天阳光垂照也依然显得阴暗湿冷夜里则更是阴森。
从萤走到入口前便被拦下她看了从禾一眼从禾立马上前:“大胆!钦使大人你也敢拦!你有几个脑袋!”
守卫为难道:“可是大帅吩咐……”
从禾瞪眼:“我看你分不清大小王!大帅也得听钦使的!”
她嗓门儿亮一会儿囚室里走上来一个亲兵:“大帅说放她们进去吧。”
从萤沿着土阶往下走囚室里四角架着火把照得灯火通明谢玄览正背对她坐在圈椅中面前是一架屏风。
屏风后传来鞭子甩落的响声以及萨兰朵随着甩鞭沉重隐忍的喘息。
谢玄览没有转头看她声音平和冷清:“钦使大人来此作何?”
从萤说:“审问如此重要的俘虏本钦使理应旁听。”
二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从萤受了他的礼让在圈椅中坐定环视一圈目光定在角落一个亲兵脸上。
那亲兵长相平平只是脸上有一道新鲜的鞭痕见从萤盯着她瞧几乎无地自容地垂下了头。
谢玄览说:“我打的。”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从萤能猜到。军中之人多粗犷低陋久旷异性见了西鞑公主想必是行刑时不老实惹了谢玄览的怒。
从萤说:“还剩多少鞭?让阿禾去吧。”
谢玄览不置可否从禾转过屏风接过鞭子将剩下十鞭执行完毕。
谢玄览问萨兰朵:“还不肯说吗?”
萨兰朵含糊不清地呸了一声。
谢玄览点点头:“上烙铁吧。”
从
萤问:“谢帅这是在讯问什么?
谢玄览:“西鞑王城外的军队部署,粮仓位置,还有他们可汗的作战计划。
西鞑王城……从萤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心说,他这是打算一气打过去吗,未免太激进了。
从萤说:“看她的态度,上了烙铁也未必交代。
“那就继续按规矩来,割肉,剔骨,拔筋。谢玄览顿了顿,道:“钦使金贵,此等血腥之刑,还要继续旁观吗?
从萤不语,转头盯着他,谢玄览无声叹息,压低声音问她:“你到底做什么来了?
从萤亦低声含笑道:“假公济私,想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