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得寸进尺的褚美人最近有点心事她很难不注意到苏嫔的不对劲寒风呼啸褚青绾透过楹窗看了眼外间的日色只剩下落日余晖她捧着暖婆子捂手转头问迟春:“苏嫔这段时日都是何时回到昭阳宫的?”
迟春整日都是待在殿内对昭阳宫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这种消息她必然是掌握的。
迟春认真回想了一下才回答:“苏嫔今日回来得应当算是早的前两日都是等日色彻底暗下来才回来的。”
两人同住一宫就是这点不好稍微有点动作就瞒不住。
褚青绾调整了一下手中的暖婆子若有所思地说:“让人注意一点别叫人把手伸到玉琼苑内。”
颂夏有点迟疑:“需要让人盯着点么?”
褚青绾皱眉思忖片刻后还是点头她不能在宫中当瞎子不问世事。
但苏嫔的异样有点过于显眼叫她不由得怀疑眼前是否是陷阱她按了按作疼的额角交代:“只让人盯着其余的事不要多做。”
颂夏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不过她也有一事要禀报:“今日请安结束后听说周贵妃亲自去了一趟御前。”
周贵妃自持身份甚少做出这等类似邀宠一事但谁让胥砚恒有月余不曾踏入朝和宫了周贵妃再是冷静也不可能再坐得住。
褚青绾不在意地点头。
周贵妃能叫胥砚恒一直放心将宫权交给她处理她自然懂得笼回圣心而且她听说小公主的生辰日要到了朝和宫重新恢复热闹是迟早的事情。
褚青绾的重点依旧是放在苏嫔身上。
很快不需要自己人来报褚青绾就知道苏嫔在做什么了。
不止褚青绾一人整个后宫的妃嫔都得知了消息苏嫔不知从何处得到物件居然在第一场大雪落下时于宫湖上冰嬉恰好被和周贵妃同游的胥砚恒撞见。
褚青绾乍得知消息时语气不明地说了声:“真是巧啊。”
颂夏脸色更是古怪:“今日是小公主的生辰。”
周贵妃拿小公主的生辰作筏子替苏嫔邀宠?颂夏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苏嫔都失宠这么久了周贵妃怎么会忽然又在苏嫔身上押注?
褚青绾也纳闷
眼见日色渐渐暗下来褚青绾今日没有再等御前消息周贵妃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又是小公主生辰胥砚恒自然会卖她一个面子。
果然今晚又是昭阳宫掌灯但不是玉琼苑而是长春轩。
长春轩苏嫔得到消息后一直很安静青郦跪在她跟前替她揉着双腿青郦擦了一把眼角。
青郦不需要去打听就能猜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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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会怎么评价主子。
不论是羡慕嫉妒还是诋毁青郦都不想听。
主子为了这一日准备了多久外人根本不得而知她亲眼看着苏嫔是怎么跌跌撞撞学会了冰嬉数不清的药膏擦在双腿和身上才叫主子今日能在皇上面前惊艳出场。
苏嫔望向她语气温柔:“哭什么?”
青郦哽咽:“奴婢就是觉得主子太辛苦了。”
苏嫔有点想笑但她没有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对青郦的话不置可否。
辛苦算什么?怕只怕辛苦付出还换不来回报。
至少她看见曙光了不是么。
她这些时日去朝和宫请安会越来越晚也是因为今日一事整日忙于其余事体力耗费殆尽翌日起床也变得艰难周贵妃心知肚明当然不会被外人挑拨离间。
至于那日故意激怒何修容也是周贵妃的吩咐。
周贵妃厌烦何修容每日的顶撞再加上当时她的权利被分宫中人心浮动便要寻个借口杀鸡儆猴。
苏嫔想起那日在朝和宫的狼狈眸色些许晦暗下来唇角有自嘲一闪而过。
贵妃娘娘高高在上自然也不会在意底下人是否觉得羞辱或者狼狈。
苏嫔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量铜镜中的自己她偏头看了一眼玉琼玉的方向常是热闹的玉琼苑今日也早早安静下来。
花无百日红同样也没有道理一直是她看着玉琼苑热闹不是么。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待会的侍寝上。
苏嫔低声吩咐:“把娘娘之前送来的香膏找出来。”
青郦不敢耽误将香膏找出来亲自替主子涂抹在肌肤上她忍不住道:“也不知道娘娘从何处得来的香膏怪是好闻。”
和寻常的熏香不同这香膏有一种隐秘而不散的香味暗戳戳地勾人。
苏嫔只是垂眸道:“娘娘身居高位自然会得些好东西。”
她轻微咬重了好东西三个字但青郦没听出来。
外间夜色浓重时苏嫔终于等到圣驾眼看着胥砚恒踏进来苏嫔居然有点恍惚。
她其实至今都没有懂胥砚恒怎么忽然对她冷淡下来了。
她惯来细心卢宝林能发现的诗情她当然也有所察觉但那个香囊是她精心制作怎么会犯了忌讳?
至于常青树这宫中想和皇上长长久久的人岂止她一人?
如芍药等诉情之物胥砚恒也不是没有收过从不见胥砚恒有什么抵触或不喜之色。
苏嫔百思不得其解她也隐晦地询问过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只皱了皱眉:“或许是愉妃说了什么才叫皇上对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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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
是了那次万寿节是甘泉宫侍寝愉妃和周贵妃惯来不对付她或许只是被两位娘娘的争斗波及到。
苏嫔轻呼出一口气将所有思绪都埋在心底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走到胥砚恒跟前。
她好不容易搏来的机会绝不容有失!
翌日。
褚青绾起床不早不晚待出了玉琼苑时恰好和苏嫔撞上她坐在仪仗上眉眼含着柔和的笑
看见了褚青绾仪仗还特意停了下来苏嫔和善地与她搭话:“褚美人今日好早。”
褚青绾没觉得她和善冬日穿得繁琐半蹲着也很累她竭力维持着姿势仿佛没看出苏嫔对她的针对:“嫔妾今日起得早索性无事便想早点去朝和宫请安。”
她是知道苏嫔想听什么的。
果然她话音甫落苏嫔脸上有了笑意叫她起身:“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褚美人请安的时辰了。”
苏嫔认定了她昨晚不曾睡好心底有种微妙的情绪叫她不由得心情颇好。
褚青绾站起来望向苏嫔的背影她跺了跺脚叫脚底不是那么冰凉她轻声道:“有仪仗真是轻松。”
不必像她一样要冒着大雪前往朝和宫请安。
她仿佛只是羡慕苏嫔有仪仗。
颂夏低了低头没敢搭话其实主子和苏嫔只差了一个位份但就是这么一个位份叫主子见到苏嫔都必须要行礼苏嫔也不会刻意为难主子只是再软的钉子也会叫人难受。
天冷了后愉妃对请安一事惯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今日这么冷她倒是难得来了周贵妃一坐下她就提起昨日小公主生辰一事愉妃掩住唇:“要是臣妾在二皇子生辰时可舍不得叫二皇子见不到父皇。”
周贵妃早料到今日一幕她脸色平静:“皇上要去何处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愉妃最不耐烦她这幅镇定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叫她动容一样愉妃轻呵了一声意有所指道:“还是贵妃娘娘惦记着姐妹们。”
周贵妃仿佛没听出这话里有话只宽和笑着道:“皇上叫本宫主理六宫本宫自是要照顾各位姐妹的。”
听她又提起宫权愉妃眯了眯眼终于不再说话了。
褚青绾低头抿了口茶水只沾湿了唇角对这番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好不容易等到请安结束她望着苏嫔离去的仪仗难得没有选择立即回宫。
颂夏有点不解。
褚青绾手中的暖婆子都有冷了她觑了眼路上被扫净的雪轻声道:“皇上还应着我一件事呢。”
颂夏想起那四个时辰不由得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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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于是,还未散去的众人就看见褚美人没有回宫,而是径直转道去了御前,有人睁大了双眼,杨贵嫔正要上仪仗,也被这一幕惊住,忍不住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真以为周贵妃能去御前,别人就也能去么。
周贵妃好歹管理六宫,去御前勉强称得上是有正事,褚美人去御前能有什么事情?
杨贵嫔就是怀着二皇子时,也不敢犯忌讳跑去御前,所以在看见褚青绾居然敢去御前时,她一边觉得褚青绾不自量力,又一边又想要得知结果。
容修仪拢住鹤氅,她视线在褚青绾的背影上一触即离,她收回视线,轻浅道:“褚美人入宫便得宠,会轻狂些也是寻常。
再说,谁知道褚美人是不是和皇上说好的呢,现在就下定论未免有点过早。
杨贵嫔也知道容修仪向来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闻言,她也不好再说,和容修仪一起上了仪仗离开。
褚青绾可不知道别人对她评价,等到御前时,她手中的暖婆子已经彻底凉了,被颂夏接了过去。
她是步行而来,才从小径上露头,就被御前人发现了。
魏自明探头看了一眼,认出来她后,惊了一下,皇上不喜后宫妃嫔来御前,所以,后宫妃嫔即使想要博得皇上关注,也顶多是送点汤汤水水来御前。
不能说没人来过,但至少这批新妃中,褚美人是第一人。
魏自明想起皇上和褚美人的相处,他客客气气地上前,将人领到游廊下:“褚美人怎么亲自来了?
褚青绾偏头望了眼养心殿的殿门,她整个人被鹤氅围住,只露出巴掌脸:“我想见皇上,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甭管魏自明心底在想什么,明面上他都只是拱了拱手,恭敬道:“请褚美人稍等片刻。
褚青绾仰头望向养心殿上的琉璃瓦,挂着雪霜晶莹一片,在暖阳照耀下,居然也有点刺眼,近日来,今日是难得的好阳光,她想,也恰好让胥砚恒应约。
胥砚恒没让她等多久,魏自明很快来请她进去。
和褚青绾想得不一样,殿内一片安静,宫人有序地站在殿内,都是低眉顺眼,安静得让人觉得他们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胥砚恒坐在高位上,许是得知她来了,他并未在处理政务,而是懒散地投下视线。
在褚青绾福身前,他一勾手:“上来。
台阶不高,褚青绾很快到了胥砚恒跟前,她自然而然地伸出一只手,脆生生地问:“皇上今日忙么?
她总这么直白。
就差直接地说,想要他今日陪她了。
好在胥砚恒不厌烦她的这番直白,他将人拉在怀中,无视殿内的宫人,扫了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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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挑眉问:“空手来的?
这后宫妃嫔很少来御前,便是愉妃,也会拎点糕点做做样子,充当借口。
她倒好,直接跑来了。
褚青绾眨了眨眼,她半点没有不好意思,而是蹙了蹙鼻尖:“嫔妾也想带一份心意来,可惜嫔妾宫中没有小厨房,也只能想想就作罢。
胥砚恒轻啧了声,他打住了话题。
“今日得空来?
说得好像她往日不来,是因为没时间似的。
褚青绾暗中撇了撇嘴,她伏在胥砚恒肩头,轻声问:“皇上还记不记得和嫔妾的约定。
两人约定至今已经有了月余。
但胥砚恒想起那一日,依旧忍不住眯了眯眼。
某人顺心如意时,是真的格外乖巧,攀着他肩膀,纵是被逼得再紧,也只会呜咽地在他耳边抽噎,谈不上叫他为所欲为,但也不会像往日一样,不消一时半会儿地就要推搡他。
而且,那还是她第一次白日时在他眼前落泪。
容不得他不记得。
胥砚恒意味不明地轻哼了声:“朕可不敢忘。
褚青绾不愿去想他这番话是否有深意,她耳根稍红,依旧若无其事地说:“那么,皇上今日要应邀么?
某人隐约低笑了一声:“你都亲自来了,朕岂能不应。
不论这番话是哄骗还是真心,到底是叫人高兴的,褚青绾也勾了勾唇。
于是,褚青绾到了养心殿不到一刻钟,便和胥砚恒一起转移阵地。
后宫众人得知这个消息时,都不由得惊愕,褚美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解之余,也止不住有点酸涩,褚美人入宫以来简直一帆风顺得让人看不惯!
梅林,銮驾停在外间。
宫人将一切物件都准备好,得知褚美人想要在梅林煮酒,御膳房特意备了不易醉人的果酒,糕点和果盘应有尽有,凉亭内摆了琳琅一片。
红梅上的雪花未曾扫落,地面上也只扫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褚青绾拉着胥砚恒,故意去踩旁边的雪,一下一个脚印,狐绒的绣鞋很快沾了水汽。
胥砚恒任由她胡闹,只是问:“你究竟是来赏梅,还是玩雪的?
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有点纳闷:“明明都有,嫔妾为何要做选择。
她站在红梅下,黛眉姣姣地冲他弯眸,绯色裙裾着地,她今日穿的是云织锦缎,这般贵重的布料最是娇贵,今日过后应当是不能再穿第二次了,偏偏白皑皑的雪色中,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身后红梅这唯二的颜色。
昳丽得格外夺目。
至于奢侈浪费?没人在意这一点。
看见这一幕的人,只能承认,她应该穿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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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浓艳的颜色,也应当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于是她话音中的贪心也能忽略不计了。
胥砚恒眯了眯眼,不再说些扫兴的话,静看着她玩闹,或许是在赏梅,也或许是在赏雪,总归,他眼前是一片令人瞩目的美景,叫他许久不曾移开视线。
胥砚恒没想到的是,某人自己玩闹还不够,还要拉着他一起胡闹。
她语气中有点哀怨:“皇上只坐着看着嫔妾,难道不会无聊么。”
她过来时,不慎碰到了一根梅枝,上面的雪花洒落,落在她的乌丝上,等走到他面前时,恰好化成一片水色,欲坠不坠,最终滴落在他手背上。
胥砚恒的指腹擦过那抹湿润,轻捻了捻,他语气嫌弃:“朕记得你今年双九年华,而非是九岁。”
褚青绾不听他的,叫宫人滚了两个大雪球,煞有其事地将自己脖颈上的风领拿下来围在雪球上,她蹲在雪球旁,仰起脸望向胥砚恒:“皇上帮嫔妾寻来两根梅枝好不好?”
胥砚恒深深地看了一眼褚青绾,抬手将她头顶的梅枝折断,递给她,再有宫人配合,很快,小雪人就立在了眼前。
褚青绾呼出一口白雾,她难得高兴道:“这还是嫔妾第一次堆雪人。”
她只是说给胥砚恒听,没想要让胥砚恒和她共情。
但叫她意外的是,胥砚恒会给她回应,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看来,朕和褚美人还是有共同点的。”
褚青绾惊讶转头,却见胥砚恒根本没有看她,视线一直停留在雪人身上,眸底神色有些冷硬,又仿佛被风雪掩住,叫人看不清。
褚青绾直觉,到此为止就够了。
她没有问胥砚恒的往事,胥砚恒也没有主动提。
等褚青绾终于肯回凉亭时,她们已经在梅林待了半个时辰了,宫人温了果酒,褚青绾端了一杯,暖意在口腔晕开,她忍不住弯起眼眸。
胥砚恒忽然有一种感觉,今日有他没他,她都会玩得很开心。
四周安静,却泛着些许莫名旖旎,叫人有点舍不得打不破这种气氛。
但这种氛围没有维持多久,在听见梅林外有声响传来时,褚青绾隐晦地蹙眉,猜测今日赏梅之行或许是要到此结束了。
她偏过头,待看清来人时,有点恹恹然地瘪了瘪唇。
来人很眼熟,是江宝林。
褚青绾第一次侍寝,其实还是拜她所赐,不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当时,她的确截了江宝林的人。
或许也是因此,江宝林才会得知她在伴驾时,出现在这片梅林。
褚青绾闷声道:“看来嫔妾是没办法霸占皇上四个时辰了。”
胥砚恒嗤笑了声,似乎是在笑话她:“刚才拉着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朕胡闹的胆子呢。”
褚青绾忍不住地抬起头怀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