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捌 符修少年
二人顺着山道往上走，人流越来越密集。
脚步声渐渐汇成嘈杂的喧闹，还能听见弟子们兴奋的议论。
快到主峰擂台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来了来了！潇湘门的人到了！”有人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更大了。
阎业跟着赵虎挤到人群前排，抬眼望去，只见山道尽头走来一队身着深蓝色宗门服的修士。
为首的青年身形修长挺拔，深蓝色衣料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五官立体得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
他手中握着柄素白折扇，扇面上用墨笔题着“逍遥”二字，走动时扇穗轻轻晃动，自带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劲儿。
“好俊的人！这就是潇湘门的弟子？”赵虎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声跟阎业嘀咕，“比咱们宗门的弟子还要好看，就是不知道修为怎么样。”
阎业没接话，目光却紧紧跟着那青年。
这人身上的灵气波动看似温和，实则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锐利。
强势，让人难以忽视。
总之，很强。
不过让人在意的是，青年走过来时，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擂台旁的檀誉身上，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此时，九霄宗的几位长老已经迎了上去，为首的是负责外门事务的灵虚长老。
他对着青年拱手行礼，语气客气：“墨道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玄阳宗主正在闭关，未能亲自迎接，还望海涵。”
青年闻言，折扇轻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清亮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灵虚长老客气了，玄阳真人闭关要紧，我等晚辈怎敢叨扰。”
他说话时眼神扫过众长老，最后又落回檀誉身上，脚步微微上前，语气瞬间变得贱兮兮的：“檀仙子，别来无恙啊？”
这一声“檀仙子”喊得格外亲昵，听得周围的九霄宗弟子都皱起了眉。
怎么有人敢对大师姐如此放肆！
阎业心头一紧。
这语气里的熟稔和轻佻，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称呼檀誉。
檀誉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墨道友。”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看来檀誉对这人没什么好态度。
站在檀誉身旁的吴漾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墨北渊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当即往前踏出一步，双手叉腰就要开口反驳。
可她刚要说话，墨北渊却突然将折扇“唰”地一下展开，挡在身前，同时往后退了半步，动作干脆利落，像是早有预料。
“我都说了，别来，吴漾。”他语气依旧懒散，眼神里却带着点戏谑，似乎是早就摸清了吴漾的脾气。
吴漾：?
她愣住了，张了张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何时说过要来？这人脑子有问题？
没等她缓过神，墨北渊又晃了晃折扇，悠哉悠哉地补了一句：“你我本同源，同为水灵根，修炼的都是水属性功法，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吴漾瞬间一点就炸。
她撸起袖子，张牙舞爪地就要冲上去：“姓墨的！你少在这胡说八道！谁跟你同源？都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把你这张破嘴打烂，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周围的弟子都看乐了，却没人上前拦着。
一来是知道吴漾只是脾气冲，不会真的在长老面前动手；二来是不少人都看不惯墨北渊这副轻佻的样子，想看看热闹。
墨北渊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无奈地扶了扶额，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你看有人拦你吗？”
吴漾：……
一句话噎得吴漾瞬间停住脚步。
她环顾四周，发现无论是九霄宗的长老还是弟子，都站在原地看戏，连个上前拉架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有几个外门弟子还偷偷冲她挤眉弄眼，像是在鼓励她动手。
“你们！”吴漾气得脸都红了，偏偏又找不到人帮腔，只能跺了跺脚，狠狠瞪着墨北渊，“别得意！等会儿切磋的时候，有你好看的！”
墨北渊挑了挑眉，折扇一收，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随时奉陪。”
说完，他转身对着灵虚长老拱了拱手，“长老，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咱们开始？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九霄宗的实力。”
灵虚长老点点头，侧身做了个引路的手势：“墨道友请随我来，擂台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簇拥着潇湘门的弟子往擂台走去，吴漾还在跟檀誉小声抱怨：“师姐你看他那副样子！太气人了！等会儿我要是跟他对上，肯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檀誉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依旧平静：“切磋以和为贵，莫要意气用事。”
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落在墨北渊的背影上时，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
擂台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阎业耳尖，恰好捕捉到身旁两个内门弟子的低声交谈。
“你知道吗？这墨北渊就是个记仇的主儿，前几年宗门交流赛上，被檀大师姐按在擂台上打，连扇子都被挑飞了，现在结丹了就急着来报仇，脸皮可真厚！”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这结丹速度倒是快，比咱们师兄还早了半个月。这次带阵修来，怕是想玩阴的，毕竟大师姐最擅长破阵，他这是故意找茬呢！”
“听说大师姐本来是潇湘门弟子，可惜不受重视，怀才不遇，这才让咱宗主捡回来，如今一代天骄，当真厉害！”
“那个墨北渊不服气，一直很想让大师姐回去，他想得美！”
阎业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墨北渊和檀誉还有这么一段过节。
旧仇未了啊。
他抬眼看向擂台旁的墨北渊，对方正摇着折扇和潇湘门的弟子说笑，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时不时往檀誉那边瞟，藏着几分不服气。
擂台上传来灵虚长老的声音，切磋正式开始了。
最先上场的是潇湘门的炼气后期弟子，手持双剑，身法灵动。
九霄宗这边则派出了一位同样是炼气后期的内门弟子，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个回合，最终九霄宗弟子凭借更娴熟的剑招险胜一局。
接下来的几局，双方各有输赢，筑基初期的弟子对决更是精彩，剑气纵横间，连擂台周围的防护阵法都泛起了淡淡的白光。
“没意思，都是些小打小闹。”墨北渊靠在看台的柱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他抬眼看向擂台，突然对着潇湘门的队伍喊了一声，“传儿，下一局你上。”
人群中，一个穿着浅蓝色弟子服的少年走了出来。
他看着约莫十五六岁，眉眼清秀，手里捧着个木盒，正是墨北渊说的阵修张传。
张传对着墨北渊躬身行礼，声音清脆：“是，大师兄。”
“阵修？”吴漾眼睛一瞪，撸起袖子就想往擂台上冲，“我去会会他！看我不把他的破阵拆了！”
可她刚迈出一步，就被檀誉伸手拦住了。
檀誉摇了摇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看台角落的一个少年身上，抬手指了指：“让他去。”
那少年正低着头跟身边的弟子说话，听见动静猛地回头，顺着檀誉的手指看向自己，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我吗？”
我打潇湘门?真的假的?
阎业顺着檀誉视线的方向看去。
那身影颇为眼熟，似乎是那次在灵植园，同吴漾争抢凝气草的其中一个少年。
那时离得远，没看清正脸，这回倒是看的清晰。
那少年穿着内门弟子的青色服饰，身形挺拔，意气风发，脸上带着点不服输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