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变形课（上）

“北美洲的伊法魔尼魔法学校的创始人伊索特·塞耶和你有相同的能力。”

阿斯忒希娅终于将最后一点有用消息告诉了里德尔。她清楚清楚里德尔理想中的亲人至少要和他一样是非凡的，比起没落的冈特家族，这位伊索特·塞耶显然更加适合。这个信息早在令她意志消沉的日记本事件前她就查到了，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不会收录塞耶家族的家谱，后续的查证必须到美国的那所伊法魔尼学校去，但无论是她还是里德尔现在都不具备远渡重洋的能力。

如果里德尔不曾在阿斯忒希娅面前表现出对查明身世的渴求，或许阿斯忒希娅会直接将这个线索说出。但她可以感知到里德尔对自己的身世有一种执念，这个线索会给他希望，但这希望如烟般缥缈，萦绕在人身侧，但只要伸出手一抓，什么也留不下，阿斯忒希娅知道被希望煎熬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普瑞斯柯家族能获得马尔福家族的帮助让她提前进入霍格沃茨，或许也有能力与伊法魔尼联系上。

为此，她需要获得莱奥波德的帮助。

里德尔此时转而问道：“需要告诉教授们吗？”

阿斯忒希娅的理智已经重新占据了主导地位，里德尔的这句话比起单纯的关心，更接近一种试探。里德尔可以在她需要时适时的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同样也可以成为他人的，当然如果她惰于去思考，里德尔也不会拒绝，但里德尔以后不会缺乏这种完全依赖于他的信徒，她需要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隐忍、退让换来的从不是宽恕。

“我该告诉教授什么？”阿斯忒希娅道，“休息室里的人都知道门框上有一桶水，知道那桶水一定能精准无误地落在我的头上而不是马尔福，从这个想法诞生到实践，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了。如果所有人都是帮凶，教授该惩罚谁呢？连麻瓜都知道法不责众。”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的，甚至是高尚的。’”

里德尔所说的这句话，阿斯忒希娅也曾看到过，来自一本有名的侦探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米尔沃顿案。虽然不知里德尔从哪里知道的，是来自新的朋友，还只是曾经在孤儿院时的阅读，但无疑都与原文有些偏差。里德尔巧妙地将“法律奈何不了”引伸为了一个更为宽泛的概念，又将“在某种程度上”删去，换成了“高尚”的褒奖。

阿斯忒希娅又想起在拉文克劳与霍华德的对话，人心中高尚的或许应当是道德。霍格沃茨的教授并不少，真的没有一位能替她伸张正义吗？邓布利多在绝大多数学生的口中都是公正的，布朗教授对自己也很是器重，自己为什么不去寻求帮助呢？但教授会给他们什么样的惩罚？像斯拉格霍恩教授那样给埃弗里一个不痛不痒的禁闭？

诚实而言，阿斯忒希娅并不相信教授会给出的公正裁判，她只想要自己预期想要的结果——将罪魁祸首彻底驱逐出霍格沃茨，除此之外任何结果都只会让她在斯莱特林的日子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是在想如何隐蔽而有效的让他们付出代价吗，阿斯忒希娅？”

“不，我已经有想法了。”

为什么亚克斯利等人敢毫不掩饰，肆无忌惮？她既然下定决心报复，就不可能让亚克斯利嚣张，而自己得忍气吞声。里德尔说的没错，她的行为是正义的，她忽然发现曾经自己心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像道德对她的束缚在日益减弱。

阿斯忒希娅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尽管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给出的答案或许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也不能让拉文克劳的门环满意，但至少这能让她现在感到轻松——道德就是衣服，需要根据温度增减。

次日，罗莎琳醒来时阿斯忒希娅的床铺上已空无一人，而她毫无察觉，就像是比风还轻一样。而当亚克斯利等人进入变形课教室后，阿斯忒希娅才姗姗来迟一般，甚至像被人施了一忘皆空咒般——选择了一个离亚克斯利相邻的座位。

阿斯忒希娅与邓布利多教授间的交集除了私下里只有入学前在普瑞斯柯府的那一次谈话，或许也就只有变形课上经常取决于阿斯忒希娅本人兴致而获得的加分。

一年级的变形课所涉及到的大多是些基础物体变形，比如刚开学时的将火柴变成针还停留在形态上具有较高程度相似的物体间的转换。而今天作为万圣节前的最后一节变形课，难度显然比之前有了显著的飞跃。

邓布利多站在讲台前，他赤褐色的头发和胡须已然时分醒目，锐利的蓝色眼睛扫视着教室里的年轻面孔，最终落在了汤姆·里德尔的身上。这位黑发、脸色苍白的一年级新生，目光中没有其他新生所有的那种好奇与胆怯，他的神情异常平静，甚至接近于一种冷静的审视。

“上午好，诸位。”邓布利多的声音平稳祥和，阿斯忒希娅却觉得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这多是受她自己接下来的行为的影响。“形态是物质的外在表达，但同一种形态可以承载不同的本质。坚硬是石头的天性——变形术的核心之一便是挑战物质的天性。”邓布利多魔杖轻点，讲台上那一尊高约一英尺的，表面经过初步打磨隐约呈收拢翅膀的鸟形大理石雕塑的坚硬质感瞬间消融，邓布利多的变形魔法在扭转它天性时，也为它增添了几笔，使之从单一的灰白变成了一只由各种厚实亮丽的天鹅绒制成的凤凰玩偶，在雕塑轮廓的基础上拥有了布料的温暖与柔韧。

“你们的任务，便是将石质转化为布质。”每一位学生的桌上都摆放着和讲台上相似的大理石雕塑，“咒语是Telaifica，成功的关键在于你们能否清晰地构想出‘石’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