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青玄谷十六
若说她最新捡的这三个小崽中，赵元青对谁的初始好感最高，无疑就是凰君，那样白胖的女娃娃，相貌又长得明艳嚣张，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凰君。
几乎动了给元让蓝收个师妹的念头，但很快，她沮丧了。
因为凰君是个非常……没有同理心的，长着女童外表，但内心却是十足的大人，甚至她有点恶毒。
不过她重新振奋，觉得恶毒也没关系，赵元青有自信教好她，反正徒弟以前也很恶毒，恶毒的小女孩总比恶毒的小男孩好。
但没走多久，她又沮丧了。
因为凰君在瞒着他们，偷偷地，偷赵元青的妖丹吃，也不是不能吃，赵元青是不管吃不吃妖丹的，不让地蛮吃是因为地蛮吃了之后就会养成习惯，他抵抗不了。
即使他眼睛恢复如初，但那只是表象。
这个大陆的妖有的吃妖丹为了增强自己，有的吃妖丹则是不得已而为之，有的则是……不吃不行。
吃过仙人的，都会吃妖丹，而且他们会越来越贪，难以餍足。
这是仙人的诅咒。
而地蛮的父母估计是靠仙人血肉才能让地蛮出生，因此他出生时也带着仙人的诅咒，那种红色的眼睛。
她是大咧咧的性格，其实也并非是她发现的，而是地蛮发现的，他从前在佑山，都是地蛮在管他们狩猎而来的妖丹。
赵元青听完只点点头，说那就吃吧，反正挺多的，她可以吃。
地蛮生气，他本来想甩开凰君，他不喜欢她，但他生气没用。
燕椿和也生气，地蛮他就不说了，黄君明显不是小孩，她的眼神，姿态，步伐，都证明这是一个曾经掌控过权力的女人。
他生气有用。
赵元青保证带他们一段时间，但啸风出现了，再加上燕椿和那时神魂损消太大，她只得放弃带孩子，转为专心带燕椿和。
他故意让她发现的，他神魂有损，她知道，他就是想去，嘴上说什么不想，有事，他也很忙，但他就是要去，甚至他东西备得都很齐全。
她以为黄君会在跟着啸风时离开，因为凰君应该不乏自保的能力，她成长的很迅速。
可很怪，夫洵和啸风都说她一路上没提过报仇的事，直到重新见到陈小圆和她时才又提起。然后，陈小圆找凰君聊了聊。
她说不对，凰君提起她那位丈夫时的神情不对，而且凰君非常痛快地出卖了地蛮，甚至她连地蛮的血毒都清楚。
这回赵元青彻底死心了，她不死心也不行，燕椿和严词禁止，就连陈小圆也在委婉劝她，说再收一个徒弟会伤心。
但凰君不动手，赵元青是不可能动手的，于是燕椿和就让她别管凰君的事，他让陈小圆来。
这对陈小圆来说太简单了，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她只需要恶毒一些，冷酷一些，没事虐待虐待地蛮，并拿他族人时不时威胁他，偶尔佯装身怀秘宝密谋什么，野心很大就好。
陈小圆真的很享受恶毒的这种感觉，那种爽翻的，一人干翻全天下的那种感觉。
等啊等，等到她快演烦了，凰君的丈夫才出现。
对于燕椿和来说，这件事就更简单了，他甚至不用猜，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就是简单的涅槃。
黄君的丈夫把她送到佑山，是在仙人死之前，可凰君参与了仙人的围猎，她没吃仙人是真，可若是她没在场，也享用了仙人呢？
他其实提不起兴致，怪不得这边会被袁余耍几百年。
唯一错算的就是尺玉。
想到这，他抱着尺玉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它身体，尺玉缩在被子中，哀哀叫着，赵元青在整理尺玉被剃掉的毛发。
她打算让小圆姐帮她做个大些的尺玉！抱着！
“尺玉的毛发，我要给他做毛毡的，元青，你说好不好？”他检查完起身含笑看她。
“好。”她立刻装好，假装自己没惦记过尺玉的毛，走过去摸了摸尺玉头顶。
……手感有点怪。
“元青，你觉得凰君，是惦记你，还是惦记夫洵？”他不经意问道。
“我吧？不然她回来有些怪。”
他揣手道：“她都想要。你，夫洵，陈小圆。元青，我要去一趟光明塔，你帮我照顾一下尺玉，好不好？”
赵元青点头。
“……你不会要同它睡一起吧？”
“隔着毯子也不行吗？”她是有这个打算。
他想了半晌才艰难道：“那……那好吧。”
赵元青迅速躺倒搂着裹在毯子中的尺玉，它如今没有毛发，皮皱皱的，看着十分可怜。
“……”燕椿和心情不是很好地出门，他打算去看看那对爱侣，沿她清出的小径一路走至光明塔中，地蛮拘谨冲他点头，他不怕赵元青，但怕燕椿和，有点怕陈小圆，他们身上有一种未知的，让他惧怕的力量在。
他引燕椿和去光明塔的地下，陈小圆正掩鼻皱眉，见他来漠然道：“坐。”
燕椿和点点头，坐下问道：“如何？”
“你说的对，人藻、人羊、人蛇都是那男妖的杰作，他供养凰君，凰君在佑山长期泡着的便是仙人血肉和沈敛。他会让怀孕女妖去凰君所在之地重新布置这种……这是阵法吗？”
“不算，像是……炼化，通过丹田处炼化。”燕椿和低头取帕捂鼻。
陈小圆撑着下巴道：“那男妖是擅自行动的，但凰君得了好处，默认并让他继续供养。她说为夫洵，她在等夫洵变成新的青君。”
燕椿和嗤笑。
陈小圆也笑：“还得再关一会，你来早了。”
他笑意更深：“不早，正好。”
光明塔后方，竹林后的竹屋内，啸风沉默站在阵法外，他身后背着一个包袱。
赵元青趿着鞋匆匆出去道：“找我？”
他取下包袱递上道：“这是他的骨。”
她微愣：“为何不给小圆姐？”
“她不是仙人的徒弟，你……你记得他吗？”
“你问仙人吗？我从前不出门的，即使出门应该也是偏僻处，我不记得。”
“仙人说他是在一座山上遇见的你，他躲在林中看着你，你在挖山。不记得吗？”啸风眼盯着她，仿佛这个答案很重要。
赵元青仔细回忆，她从前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