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余晖靠在窗台上，双手环胸，静静地听眼前的女子讲述关于这个小区发生的事情。

联邦给所有的污染区开始进行分级，S级为最轻污染，A级为其次，E级则为最重的污染区。当一个地区的污染等级到达E级时，它离废弃也就不远了。

清洁工这个工种在联邦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的职业，它具有特殊地稀缺性。由于联邦发展迅速，土地供应短缺，水果和蔬菜是极其珍贵的存在。联邦有一个叫做代号K的科学家，从K星团的的K22星提取了一种能够满足人类营养的液体，被称之为K22营养液。

为了满足人类的日常生活，工厂会将其制作成各类的水果和蔬菜、以及精加工食品。也就是说，对于联邦的普通人类来说，日常所能购买到的水果蔬菜以及加工食品，实际上都是K22营养液仿制的。

但是包装K22营养液制作食品的包装袋，如果超过24小时没有被销毁处理的话，那么就会产生一种被称之为污染的物质，这也就是污染的来源。

清洁工之所以如此稀缺，是因为清洁工这份工作需要有天然的抗污染能力，不然以普通人的身体，做清洁工的话，不超过一个月便会变成怪物，至今无法治疗，这也就导致整个联邦能做清洁工的人屈指可数。

而宁静小区自从沦为E级小区之后，污染的程度越来越深，联邦曾经试图对这里进行深度清洁，但是投放的一批又一批玩家并没有办法将这个小区彻底清理。

“那，那个剥皮杀人怪便是真正的王凤娇变异而成的？”余晖靠在窗台上，抬眸看向说话的女人。

女人点了点头：“污染会诱发人类最深层的欲望，王经理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便是她现如今呈现的这样。”

“剥皮？力量？”余晖突然轻笑一声。“原来，她渴望的是拥有美貌和力量。原来联邦的职场环境，也跟我们没什么区别。”

女人闻言一愣：“你是低等生物？”

余晖闻言，讽刺地笑出声来：“低等？如果你认为我们地球人是低等生物的话，那我确实属于低等生物，我来自地球。”

“可是你，我分明记得你是‘清洁工’。”女人突然搂住身边的孩子退后了一步，似乎是有些嫌弃余晖的身份。

余晖抱着胳膊，挑了挑眉：“你们指望我们这些外来者替你们清除污染，还唤我们叫做低等生物？真是可笑。”

女人显然被余晖的话吓到，她又跟着退后了一步，怯生生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被根深蒂固的世界观洗脑了而已。”余晖轻笑一声。“别紧张，我不会吃人，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关于‘门’的信息？”

闻言，女人一愣，听闻这个信息，她突然紧张地抱紧了手中的孩子，神色更加紧张了。

看着她的反应，余晖心中立刻明白了，看来这个女子是知道关于‘门’的消息。

“告诉我，门在哪？”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女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门在哪。”余晖向前靠近她走了一步。“我想问你，门在哪。”

女子突然将手放了下来，准备去搂自己怀中的孩子，指尖扑了个空的瞬间，她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孩子......我的小宝！小宝！”凄厉的尖叫在布满灰尘的客厅里炸开，惊得天花板上的浮尘落下。

她疯了似的扑向刚才站立的位置，双膝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浑然不觉疼痛，枯瘦的手指在地面上疯狂摸索。

“小宝，妈妈在这里！你别躲了好不好？”她一边哭号，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向沙发，手臂横扫过茶几。

她跪在地上，一把掀开沙发上发潮的靠垫，甚至将手伸进沙发缝隙里胡乱掏着，指尖被木刺扎出血也浑然不觉，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小宝最爱躲在沙发后面玩积木了，妈妈给你买的积木还在呢......”

余晖静静地靠在窗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的锈迹，冷眼看着女人的癫狂。

她看见女人冲进旁边的小房间，那房间的墙壁已经被污染侵蚀出暗绿色的斑纹，女人扑到空荡荡的小床上，一把拽开印着卡通图案的床单，露出下面发霉的床垫。

“小宝！你出来！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跟陌生人说话！”女人的声音已经嘶哑，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淌出两道黑痕，她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着，发丝一缕缕脱落，露出头皮上细密的青黑色纹路。

就在这时，女人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她先是茫然地抬起头，原本还算正常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蜷缩，指关节处的皮肤慢慢变得透明。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想要尖叫，嘴角不受控制地向耳后咧开，超出了人类面部结构的极限，露出牙龈上沾染的黑褐色污渍。

“小......宝......”她还在执着地念着孩子的名字，身体却开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肩膀处的衣服突然被撑破，露出的皮肤表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褶皱。

她的后背缓缓隆起，脊椎骨一根根凸起，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蠕动，最终顶破皮肤，伸出几根半透明的触须，触须末端还挂着细碎的塑料碎片。

最诡异的是她的脸，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开始模糊，眼睛逐渐变成浑浊的乳白色。

女人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四肢变得细长而僵硬，走路时关节会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极了塑料玩具的关节转动声。

但她依旧保持着寻找孩子的姿态，细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胡乱抓挠，嘴里反复念叨着：“小宝......妈妈找到你了......妈妈带你回家......”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混合着机械的、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