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天
“没有。”梅兹面不改色地说。
布鲁斯狐疑地看了梅兹几眼，实在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只好作罢。
在临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提醒梅兹，“我知道你在和孩子们调查，但是别忘了——”
“注意安全。”梅兹接过他的话茬，向他保证，“放心，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不止他们，你也是。”蝙蝠侠说。
梅兹一怔，哑然失笑，“好吧，鸟妈妈，我会注意的。”
哥谭市已经连续下了几天大雨了。阴郁的建筑群拢在水做的薄雾中，透出一股如附骨之疽的阴冷，挥之不去。
韦恩医院今天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虔诚的修女和高大的保镖。
“抱歉，这孩子精神不大好，我不在就要发疯的——考虑到其他姐妹的人身安全，我只能带着他走。”修女面露羞惭，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不不不，您肯为这些可怜人举行临终关怀仪式已经十分好心了，我怎么会介意这点小事。”韦恩医院的院长搓了搓手，殷勤笑着，但又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修女身边的男子。
修女双手合十，忧愁地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不无担忧地说，“天呐，这场雨一定会让更多孩子悄无声息地离去，我得监督姐妹们及时分发御寒衣物才是。”
“那些人一定会感谢神的恩赐的，玛利亚修女。”院长飞快压下眼底对“底层人”的轻蔑，奉承眼前这位神的使者——跟教会打好关系可是能捞一大笔油水的，毕竟，没个生老病死的事情谁会跑到医院里？这些事情又有哪一样没有这些神父修女们的参与？只要稍稍粉饰一下真相，比如把无关紧要的小病说成邪魔附身——教会有了声望，他们有了实利，这可是双赢的事啊。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院长的表情越发热切，毕恭毕敬地在前方带路。
“姑奶奶，这人没安好心啊。”趁着院长背对两人，重明铸悄悄对梅兹说。
“呵呵，这种人在咱们那边早被处理了，但是这里又不是咱们的世界，不管。”梅兹翻了个白眼。
“哦。”重明铸乖乖应下。
停尸房总是在医院的角落，它的住户永远是最安静的——安静地躺在那里，安静地等待他人认领，安静地任人摆布。
“韦恩先生最近送来的流浪汉尸体有些多，所以只能放在外面，”院长指着几具草草盖着白布的尸体，擦了擦头脸上的油汗，表情有些尴尬——他总不能直说这些没付钱的家伙要不是自己大老板送来的早就为医院创收去了吧，他又不傻。
“上帝啊，可怜的人。”索性修女并不在意他的说法，或者说也根本不在乎他。她快步上前，轻轻揭开一具尸体上的白布，面露悲悯之色，“愿上帝保佑你，天堂一定是个美好的地方。”
“院长先生，我知道您大概很忙，我非常感激您能答应我无理的要求。”玛利亚修女言辞恳切，眼神坚定，“我不能再浪费您的时间了——接下来我在这里就够了，不用担心我，再不济，还有杰夫呢。”
“啊，我非常遗憾不能留下来见证这场仪式。”院长迫不及待地开口，他早就受够了这个地方难闻的气味，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表态，“我确实非常忙，是的。如果您需要帮助，来院长室找我就行——祝您一切顺利。”
说完，院长就迈着急切的小碎步迫不及待地逃走了。
院长一走，梅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从刚刚开始，她就感受到了一股熟的不能再熟的灵力波动。
她朝重明铸无声点头，脚下微动，滑向波动的源头，一把掀开白布。
白布下赫然是杰克·斯顿死灰的面孔。
他的眼球已经不翼而飞，只剩黑洞洞的眼窝，两行鲜血从眼角流下，大张的嘴仿佛还在呐喊自己的不甘。
“死得不大安稳。”重明铸客观评价说，“不过算活该。”
“谁能想到有会动的上好小牛肉跑去找老虎合作呢？”梅兹叹了口气，手下用力，合上杰克死不瞑目的双眼。
“需要我跟族长求助，调派人手吗？”重明铸向梅兹征求意见，“我想杰克的死亡已经将这个世界的坐标带给虫皇了。”
“不急。”梅兹歪头想了想，摇了摇头，“小文会派人来的，八成会让百闻过来，我们等着就行。”
“而且据我推测，新的虫皇绝对没有上任虫皇实力强大——那时虫族占尽天时地利，根本不是我们这边的处境能比的。”梅兹慢慢回忆着，又小声感慨，“小文还是年纪太小了，不可能什么都考虑到——如果是清越或者她……”
“啊？”重明铸一脸疑惑地看向她，“什么七月？七月怎么了？”
“别装听不见，重明一族的五感有多敏锐我很清楚。”梅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感伤的氛围散了不少，“我说，小文还是经验不足，如果是清越或者阿铮，虫皇根本不可能知道坐标。”
“因为杰克斯顿在她们手上根本活不到去找虫皇。”她补充说，又无所谓地耸耸肩，“或者他去找虫皇完全在她们计划之内，可能虫皇会得到一个见面后人肉炸弹之类的。”
“只能说你们这代还是太守规矩了。”她轻轻盖上白布，踮脚拍拍重明铸的脑袋，“不过也挺好，一代有一代的活法。”
“喂喂喂，听清了吗？我说会有人解决哦。”她顺手取下重明铸脖子后面的监听器，对里面的人说，“不过如果你们想帮忙的话，请最近加大夜巡力度吧——别忘了，虫子们可以进行精神控制的，而且一般精神越脆弱的人越容易被控制，我担心生乱。”
“好，梅兹。”轻微的电流滋啦声后，监听器里传来蝙蝠侠低沉的声音。
“另外，虫皇不会轻易出手，一是她有伤在身，一是本世界的世界壁虽然脆弱，但很完整，所以她想入侵也很难的。”梅兹想了想，又认真说。
“……我会联络其他超级英雄，尤其是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