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十万个为什么
原本只是出来散散心，却遇见让人头疼的怪事，在这个疑似病变区的海洋馆，裘满能做的只有灰溜溜跑。
“泰斯，你能扛几个就几个！”
能带出去几个是几个吧。
没有作战服，没有枪支武器，他们能做的只有拼命逃出病变区的范围。
裘满抱起谭薇儿，往水母馆的出口迅速靠近，周围的光亮忽明忽暗，就和她急促的呼吸。
泰斯跟在她身后，一手扛了一个人，他语气有些焦急，问道，“这种地方都有严格的检查和管控，怎么可能会发生大面积的感染，这不符合常理！”
泰斯说的没错，况且长石海洋馆还是温家的产业，他们有着联邦最前沿的感染抑制成果。
按理说，第六区其他任何地方都可能感染，但绝不是长石先变成病变区。
裘满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先离开水母馆。
砰——
刺耳的玻璃爆炸声响起。
裘满忧虑的回头看去，水母馆中的玻璃罩破碎，罩中的海水倾泻而出，将失神的人群冲散淹没。
又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裘满前方半米远的地方，玻璃裂开蛛丝纹，一根湿漉漉的粗壮触手向外贯穿。
随即是一根又一根，它们交叠穿插，拦住两人的去路。
海水顺着空隙泄出，水很快蔓延席卷，裘满的眉头搅在一起，表情分外严肃。
前方的路已经被拦住，而身后已经没有路。
逼近的水浪将人也裹挟冲来，事情变得不可控仅在一瞬之间。
“泰斯，我在前面开路！小心别被水母的触手碰到！”
裘满有个好习惯，自从来到联邦这个处处都是病变的
异世界后，她就会随身携带一两把刀。
联邦对锋利刀具的管控不严，但一般的武器没有让感染物萎缩的功效，没进入斯芬克斯前，裘满防身的刀只是用来防身。
进入斯芬克斯后，她的刀还能杀病变体。
裘满用嘴咬住刀鞘，单手抽出锋利的刀刃，寒光在她的脸上一扫而过，照亮她冷厉的眉眼。
她所过之处，遍地是触手残肢，没入水中起起伏伏。
裘满还抱着谭薇儿，动作受限无法大幅度展开，不过幸运的是，也许这些水母还只是感染初期，行动力和攻击力不算很强。
“裘满！！！”
眼前模糊不清，耳边的声音也难听得真切，裘满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离地。
她低头望向肚腹，一根两只手臂粗的触手完全穿透她的身体，裘满能看见触手上收放的小吸盘，像是在呼吸一般。
肉色的触手渐渐变红，那是她的血流进触手的皮肉之下。
裘满浑身的力道卸下，四肢变得绵软无力，谭薇儿从她的手臂中脱落，往下坠入翻腾的水浪中。
“这次……不会……真的要……栽了吧……”
裘满视线完全暗下，她失去了意识，身体如残破的人偶玩具，被触手随意把玩甩/动。
她伤口的血在晃动间往外喷洒，落入水中晕开一圈圈红。
裘满是被疼醒的，伤口处传来的痛楚让昏迷中的她眉头紧蹙，她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迟应玉那张结了霜似的脸。
“其他人呢？”
裘满开口是沙哑的嗓音，气虚声弱，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他们坐在狭窄的通道中，四肢受限，难以动弹，裘满蜷缩着靠在角落，迟应玉坐在入口处，外面阴暗的没有一丝光亮。
“不知道”听他的声音，虽然那种没有波澜的音调，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迟应玉在她醒来后就背过身，裘满只能看见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哪儿了？”
裘满撑起身坐直，四处打量了一番现在的处境。
他们藏身的地方应该还在海洋馆内，周遭寂静无声，没有人群的尖叫，也没有病变体行走的声音。
“不知道”
迟应玉还是温吞的回答同样的话，裘满拧眉，手伸向他的肩膀，用力按住将人的身体转过来。
是迟应玉的脸没错，就是气质截然不同，眼前的人眼神澄澈，裘满竟然从中感受到一丝懵懂的无辜感。
莫名觉得眼熟是怎么回事。
裘满闭上眼又睁开，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迟应玉因为她的动作，好奇的歪头观察，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
“你……”
裘满忽然快速贴近他，她疑惑的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迟应玉顺着她的力道眨眨眼。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裘满认真打量起迟应玉，他的状态和在EN-008区时相似，难不成这是他感染后的后遗症？
“裘满”
“你是裘满”
他听到有个男的这么喊他，在他救走女孩前。
裘满继续问他，“那你记得你是谁吗？”
“……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
那看来就是不知道了。
迟应玉咬字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显出几分笨拙的认真。
裘满可惜的撇撇嘴，嘀咕一声，“看来是真傻了。”
“你探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裘满还在担忧谭薇儿的情况，她只记得自己昏迷前，谭薇儿坠入了水中，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迟应玉乖巧的点头，感染双膝跪在地上，手撑在前面往外挪动，动作实在是太不符合迟应玉的人设，裘满捂着嘴闷笑。
“外面什么都没有”
“那你先出去，我跟在你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爬了出来，裘满这才看清他们躲藏的位置，还是在水母馆中，是一处通风管道。
水母馆里地上全是玻璃碎渣，海水已经顺着下水道流干，地上湿漉漉的，还有不少血渍和身体残肢。
“迟应玉，你——”
裘满一转头就对上迟应玉干净的眼神，他似乎一直看着她，裘满低叹，算了，看来是指望不了一个小傻子了。
她抓起迟应玉的手，让他的手掌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说道，“抓紧我的手，不管遇到什么，一定不要放开，知道吗？”
“我知道了，裘满。”
迟应玉低垂着眼，手指不由得收紧，在触碰到女孩略微冰凉的肌肤时，他的睫毛轻轻的颤抖起来。
裘满疑惑的盯了他一眼，迟应玉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