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测量
——这一辈子一旦看到这种花,就会想起他。
琥珀川流转过脸去,轻轻咳了一下,嘴角似乎还有压不住的弧度。
而佐久早圣臣的目光也有些闪烁,一向冷酷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慌乱。
天童觉本来只是随便起哄一下,结果他一个平A骗到了两个大招,精通人性的天童导师看见这两个人的反应,怎么会明白不过来?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佐久早你——
不对,琥珀川你——
哎呀,哎呀哎呀。
天童觉仅用了0.1秒就接受了这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一切。爱情就像地震,随机而强烈,你是冷漠的冰山主攻手也好,你是千万人追捧的闪耀大明星也好,都会有被倾心一箭射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刻,你们就受着吧。
天童觉的接受程度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良好,毕竟他六年前在白鸟泽刚认识牛岛若利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帮忙筹备这种排球笨蛋的婚礼,还能听见他一本正经地对爱人说:
“还是薄藤色的领带比较衬你。”
就像当年第一个发现牛岛若利的目光总是在立花雪兔的身上停留,所以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一样,天童觉这时候眼珠一转,顷刻间又冒出了一个绝妙的鬼点子。
“小雪兔!小雪兔小雪兔小雪兔!”他从茶几上的电脑屏幕里向立花雪兔大喊。
“怎么了!”
立花雪兔一边和及川彻敲定宾客座位,一边在软件上订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亲戚朋友从圣胡安、巴黎、洛杉矶、上海……回仙台的机票,电脑上的对话框开了五六七八个,他的头顶几乎有一团具象化的黑毛线。
“我的尺寸发给你了。”天童觉说,“就差臣臣的了吧?赶紧量完他的,给你外公发过去。”
立花雪兔抓起了一条卷尺,团成一团丢给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圣臣:“……”
婚礼上,新郎和伴郎都需要穿一套西装和一套和服,立花雪兔的外公就是和服商,也有熟悉的西装裁缝,自然为他们承包了这项工作。
裁缝需要的数据非常细致,肩宽胸围腰围这些就不说了,还有衣长、身长、裤长、手腕……
这也就意味着,佐久早圣臣无法独立完成。
而谁可以帮他呢?
佐久早圣臣看了看一头黑线的立花雪兔,又看了看正对着视频认真学习怎么把餐巾叠成天鹅和玫瑰形状的牛岛若利和五色工,还没有开口,琥珀川流就把卷尺从他手里接过来了。
“我帮你吧。”琥珀川流自然地说。
“嗯……好。”佐久早圣臣垂眸,“……麻烦你了。”
屏幕里,天童觉把脸埋在胳膊里憋笑,肩膀疯狂耸着。
琥珀川流身高的官方数据是185cm,按照演艺圈一贯的四舍五入原则,真实的身高应该在180cm左右。
佐久早圣臣的嘴唇被琥珀川流额前的栗色头发轻轻扫过,他微微低头,看见琥珀川流解开的两颗衬衫纽扣里露出了脖颈的线条,便默默移开了目光。
“我看看……先量肩宽。”
琥珀川流认真地把卷尺在佐久早圣臣的肩膀上展开,接着在电脑上记录数据。
“呃……接着是胸围。”
他将卷尺从佐久早圣臣的背后绕过来。虽然同为主攻手,但是佐久早圣臣和木兔光太郎不同,他的肌肉紧致而收敛,均匀地覆盖在骨骼上。他穿着外套的时候,甚至显得有些瘦削,只有在脱下外套又展开手臂的时候,琥珀川流才能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一位运动员,如果他放下手,可以轻易地将自己笼罩,或者直接把自己抱起来。
佐久早圣臣僵硬地抬着胳膊,感受着这一个若有似无的拥抱,垂眸看着琥珀川流。琥珀川流认真地低着头,仿佛是第一次给人这样量尺寸,感到很好玩似的,眼睛微微地弯起来,嘴唇的弧度很好看。
“还有……手腕。”
佐久早圣臣的手非常好看,手掌宽大,有一层薄薄的茧,手指修长,手臂抬起来的时候绷出了清晰的肌腱线条。
非常的……琥珀川流忍不住想,非常的……性感。
他有些脸红了,幸好低着头,佐久早圣臣看不到。
最后琥珀川流单膝蹲下,给佐久早圣臣量裤长。
佐久早圣臣哪里敢劳烦他屈膝,他应该是由一群人簇拥着,漫不经心地任别人为他打理头发、定妆、整理衣服,最后闪闪发光地出现在镜头面前。他扶了一下琥珀川流的胳膊,喉咙一紧:“……不用了。”
“难道你还能自己量?”琥珀川流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你站好就行了。”
他蹲下之后,正好和佐久早圣臣的腰一样高。从佐久早圣臣的高度看去,只能看见一颗圆润而毛茸茸的栗色脑袋,就在自己的……□□……前方……
佐久早圣臣:“………………”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佐久早圣臣满脸通红,血液翻涌。他一边在心里责怪自己,一边又松了口气,幸好今天穿着宽松的运动裤,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了!”琥珀川流浑然不觉,告诉立花雪兔,“我把他的尺寸发给你了。”
立花雪兔又转发给外公,伸了个懒腰,走过来检查他俩的工作成果。
“桌花也挑好了,你看看?”琥珀川流对他说。
“好的。”立花雪兔看了看佐久早圣臣,“量完了你还站着干什么?”
“我站一会儿。”佐久早圣臣含糊地说。
立花雪兔一头雾水,但是也没管他,顺着琥珀川流的手看他们刚刚挑好的桌花:
“哦哦,可以啊,我一开始就想用香——”
“不要说!!!”屏幕里的天童觉紧急打断他。
“?”立花雪兔吓了一跳,“干什么啊?”
“总之你不要说就对了。”天童觉说,“确定了?那我就去和花店沟通了。”
佐久早圣臣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花的名字。
*
几人忙了一下午,总算忙得有些眉目了。阿根廷那边是凌晨,及川彻早就熬不住去睡觉了,天童觉也该去做巧克力了。立花雪兔累得脑筋都转不动了,趴在岛台上哼哼,牛岛若利摸了摸他的头,站起来说我去做饭。
五色工凑过去和琥珀川流聊天。
“琥珀川先生你不演四月一日系列的第三季了吗?”
“你是因为生病了所以在休息吗?哦哦是太累了啊。理解理解。”
“有没有什么演了还没播的剧啊?我觉得只有你的剧好看。秋叶晴人演的都是什么啊!”
“我最喜欢《巧恋》了!连白布前辈都很喜欢,他很挑剔的。”
“《明夜,就算这份爱恋从世界上消失》肯定能拿奖吧!”
“可不可以……”
琥珀川流面带微笑,一如既往地以温柔的面目回答粉丝的问题。
佐久早圣臣:“……”
他本来和琥珀川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得不远,但也不是紧挨着。热情的五色工一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他和琥珀川流中间,缠着琥珀川流问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