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病发
官府门口。力桷已侯多时,此刻正虎目瞪着翘首以盼。
终于远远看见了那位气质斐然的青年,几个大踏步便迎上去行礼,待站直就望向后面,只有青一跟着,不免疑惑挠了挠头:
“大人,您没见到洛姑娘吗?…不应该啊,这牢房小吏咋没给我说声人已走了?害得大人白跑一趟,真该教训!”
怒斥完,复看向没见到人的这位首辅。
果然!
他一介粗人都能瞧得出来谢大人现在心情不好,眉眼低沉,脸色似乎也苍白的很。
果然惹大人生气了,赶忙欲要跪下请罪,刚低头就感觉身侧忽引来阵凉风。
力桷茫然回头,……谢大人什么话都没怪罪,就这般走了?!不禁挠挠头愈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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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的越发早了,担惊受怕忙活了一整日,罗溪回到自己的院子觉得恍如隔世。
云儿早已备好晚膳,待看到有些灰头土脸的二人,惊了一跳,慌张上前:“小姐,您和翠竹这是发生了何事,是不是有人来铺子闹事了?!”
罗溪无奈淡笑着摇头:“没有,云儿想多了。……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看来定是不错。走,先去用膳。”
饭桌上,两丫鬟都只安静的布菜,三人没再如往常般说说笑笑聊着一天的趣事。
云儿是个按耐不住的性子,眼神偷偷瞥向翠竹,可惜对面的人很是规矩的做着手中事。
没吃几口,罗溪便放下了筷子,擦拭着嘴,“各怀心事”的两个丫鬟立马往她这瞅来。
“小姐,您再用些膳食吧,晚上夜长些。”
翠竹劝道。云儿也再一旁点头,还想再劝劝,罗溪放下帕子,轻出声:“不了,你们吃就行。吃完后我有些铺子里的事要与你们说。”
云儿听到更耐不住了,忙把筷子放下:“小姐,您现在就同奴婢们说吧,铺子可是大事,不能耽搁。”
着急忙慌的样子,像是天要塌下来般。罗溪知她性子,遂也点点头:
“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我本想着等那天推出些新首饰…却事与愿违,但无妨,晚上些时日也不要紧。”
“明日你们俩个去珠玉阁把那些图纸都拿来,我在府中勾画完,到过节前就不先去铺子了。”
“是。”
两丫鬟下去前,都嗫着嘴欲想开口,云儿是觉得今天定是发生了小姐还没说的大事,不然眼眶为何有红意。
而经历了所有事的翠竹,远比云儿如今更想知道的是……
沐浴洗漱完,罗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的很多,也很杂乱。
吴娘的事,铺子的事,还有白天在马车上所答应的事,一件件似蜂蛹而来,但她也知道每件都急不得,更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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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轼再次望向面前已紧闭多时的屋门,抬手想大着胆子敲,顿了下又不禁慢慢放下。
旁边的九花被转来转去的身影晃的眼发晕,干脆离远些转过头不去看他。
“小花你过来些,待会还得让你进去瞧瞧。”白锦轼觉得九花有医术在身,且师承杨老,得时刻守在门前才行。
九花无奈:“我倒是现在就想进去,可刚把药放下主子便让咱们都出去,连青一这不也在外面呢吗。”
听见青一,白锦轼终于才注意这茬,抬头寻去。
他来的匆匆,光想着里面的那位好端端怎会突然犯病,还以为现在只有青一在屋里,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连忙走近站在石柱旁的青一面前,狐疑低问:“可是近几日朝中发生了大事?还是又有不长眼的小人作祟,病怎会忽然复发?”
谢淮玉少时中的毒,已被杨老这几年医的差不多了,只要情绪没有大起大伏,便不用喝药诊治,应是无碍。
怎么长时间都好好的,连杨老都放心远游去了,可没成想现在——
白锦轼到底想不通如今还能有何事左右的了他的情绪。
青一摇头,中规中矩道:“白公子,近来朝中无事,也无小人碍眼,至于主子为何病发,属下也不知。”
你不知还有谁知!
白锦轼撇嘴心里腹诽,看来是不能与他讲,亏自己还担心半天,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一行人在廊下等着,谁也不知里面那位现在如何了。
宽大雕花梨木床上,厚软的棉被轻搭在青年腰际,乌黑发尾顺着肩背垂落,衬的脸色逾加苍白。
旁边小桌上放着碗褐色汤药和一小碟蜜饯,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谢淮玉眉眼微阖,不多会儿便抬起眼望向那碗在他看来如砒霜般的东西,难喝至极。
虽两年没再用过这碗汤药,但再此闻到其味,便想起曾经每日都得需忍受着恶心喝下。
屏息喝完,抬手拿起颗蜜饯放进嘴里,丝丝甜味儿如甘露慢慢化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