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嗯？那当我什么也没说，祝你和她百年好合，祝你爱她爱一辈子——”
晏梨站了起来，去抓她的手：“周檀青！”
却反被她带得往前一个踉跄。
周檀青冷冷地掰开了晏梨的手指，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掌心挣脱出来。
她背对着晏梨，自嘲地笑出了声。
“麻烦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偏过脸，睨了一眼晏梨，“我不是你随便玩玩的人。”
“你好自为之。”她话语刻薄，走得毫不留情。
徒留晏梨心里难堪，一切的事情都被她搞砸了，她扶着门的一角站起来。
闹成现在这种局面，她本人也难逃其咎。
周檀青总是知道什么言语，最伤人，往她心窝里戳刀时从未留情。
刚认识时，她就总是高高在上，这么多年了，她也是以站在云端的姿态和语气，俯视她，从来不肯软下态度，好好询问事情的经过。
她回忆起周檀青伤人的表情，想到席老师曾经的劝导。
她清楚她跟周檀青并不合适，从来都是自己在强求，或许就像之前她说的，她不应该招惹她。
‘好自为之。’这四个字不断回旋在晏梨的脑中，一时竟不知对方是不是在提醒她认清自己。
如果一个人可以这样被羞辱，那她就没了自尊心。
晏梨蹲在那个房间的角落，抱着脑袋，却发出了很大声的哭泣，她浑身哭得脱力，已经无法站起来。
难道只有把胸膛剖开，把那颗不断为她跳动的心脏，挖出来，才可以证明自己的爱意吗？
从莽撞的青春期，她就开始喜欢周檀青，到自我成长的大学生活里，她专心地追逐她的星星。
即使星星离她远去，她也忠诚地在回忆里缅怀她爱慕的人。
周檀青不应该如此羞辱她，将她的真心鞭笞得一文不值。
可是，晏梨垂下了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指。
如果周檀青，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她该怎么办？
她夺门而出，追赶上正在等电梯的周檀青。
看到她追过来，周檀青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撇过了脸，不要同她交流。
“你以为谈恋爱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吗？”
晏梨为周檀青冷漠的态度感到愤怒，涨红了脸，捉住周檀青的手腕。
周檀青冷笑了一声，将晏梨的手甩开：“我有女朋友，我会跟别的女生保持分寸，我做得到，为什么你做不到？”
她又逼近一步，晏梨被她的气势骇住，不可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我不会在有女朋友时，崇拜其他人，也不会觉得送情书的人可爱。”
“你听我说。”她焦急地按住了她，口气听上去又急又害怕，
“如果我真有闲工夫跟席老师纠缠不清，那说明我的人品有问题。”
“可事实是，我一直想的是你。只因为想你，我才会来到这里，想要在这成长。”
她要如何证明自己的心情，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使是最亲密的关系，也抵不过人心隔着的肚皮。
“怎么，你想脚踏两只船不成？”周檀青生气时总是如此尖锐。
晏梨的喉咙哑了火，羞恼如同被雨浇透的炮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垂下了她的脑袋。
“你为什么把我说得如此不堪……”
争吵已经让她的女友失去理智了吗？
周檀青握紧了拳头，声音颤抖地问她：“当你看到她的消息时，你想得是我还是她？”
电梯的下降标识消失，已经到了这层，“叮——”电梯的门打开了。
里面的人等待着周檀青进来，但是她没有动，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晏梨。
晏梨的手伸了出来，她的手扯住了周檀青的左袖，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要离开我。”
她逃避了矛盾，选择自己忍耐。她或许是个回避型人格。
电梯里的陌生人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向了她俩。
周檀青侧过身挡住了电梯里的视线，她的手落在晏梨的手臂上，抓起她的手，将她扯回了家里。
“我只要你说一件事，把你跟她怎么认识的，从头到尾说一遍。”
周檀青的语气，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被家长严厉教育的情景。
她感到难过，落下了泪，可是在内心的深处，她有种无助地愤怒。
那种怒气几乎要将她吞没，在青春期时，她会反抗父母。成年后当爱人以一种说教的口吻，斥责她，她又竖起了抵抗的刺。
她明明没有做错事，可对方就像是站了上风，站在凌驾于她的道德高点，批判她的所作所为。
越来越多的反抗情绪汇聚。
她不能跟周檀青硬碰硬，会使得她俩的关系破碎，至少目前，她还能压抑下心底那股刺。
但越是压抑，她的情绪就被浓郁的悲伤所环绕，她瘪下了嘴，眼睛如泉源，不断涌出泪水，从脸颊边滑落。
“你不能这么对我。”她难堪地拿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周檀青逼近了她，漆黑的瞳孔里倒影着她狼狈的神态。
她的拇指揩过她的下唇，干燥而起皮了的唇，被重重地擦过，带来一阵阵刺痛。
“你要好好说，使我能够相信你的每一次话。”
“我跟席老师，是很正经的导师和学生关系，我的精神和□□，从来没有出轨过。”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很多话。
周檀青听完，脸上的冷漠难以掩饰。晏梨只觉得更加委屈，抹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
“如果我有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就……”她举手发誓。
“不要下那些孩子气的赌咒。”周檀青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立誓。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要说话。”晏梨扶着墙，寻找可以依靠的支点，“我们都冷静会儿。”
当周檀青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她也不会好过。
不知道站了多久，晏梨的视野内的光线一黑又恢复了原状，她以为是自己长时间盯着地板，眼睛出现了疲劳。
抬手揉眼的那刻，整个客厅都陷入了黑暗，“嚓”灯泡的寿命已经到了。
遁入黑暗时，眼睛在几秒内什么也看不清，其他的感官会变得异常灵敏。
她听到了周檀青起身，甚至小腿撞到了椅子的声音。
“你在哪？”
晏梨担心地朝那个方向迈出了一步，伸手摸索。
周檀青撞到椅子后，扶着椅子的靠背，站定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
她看到晏梨正在摸索着朝她这边来，晏梨的手机刚刚就交到了她手里。
她默不作声地将两部手机，搁置在了桌子的一角，并没有开启手机的手电筒。
“书房里有灯泡。”她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我去拿？你别动。”
晏梨的视野也适应了黑暗，换了个方向，双手晃着，检查是否有阻挡物。
她往书房地方向摸过去，同时对周檀青说道：“你开下手机手电筒。”
“手机没在身上。”周檀青走出了一步，又踢动了椅子。